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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道蘊離鄉數年未曾回去,再加上心懷愧疚,自尊心又太強,幾乎和徽人都不往來,因此如今先後見過汪道貫和汪道昆之後,再見到汪道會,他仍然有幾分不自然。…≦。…≦而相比脾氣乖張,有時候很好相處,有時候卻狂狷不理人的汪道貫,汪道會無疑是更會來事的人,三言兩語就把汪道蘊那一身刺給捋得服服帖帖。提心吊膽的吳氏鬆了一口大氣,陪坐一邊,聽汪道貫和汪道會兩人笑言汪孚林這一年多的豐功偉績,即便她聽過一次,也有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兒子說得太簡略了,沒想到竟然這樣驚心動魄
心裏更不是滋味的,則是汪道蘊。他之前病了之後特意叫來妻子,留着兒子在老家,本來是想不耽誤其進學,可沒曾想卻讓其捲進了那樣一個巨大的漩渦。而汪道會並未隱瞞之前汪孚林只是因爲汪道昆的關係遭了池魚之殃,他心中不禁有幾分怨氣,忍了又忍,最後才低聲說道:“若不是雙木一下子開竅了,豈不是要被汪尚寧那老傢伙給算計死”
“如果真是那樣,大哥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事實上,大哥一直讓人悄悄留意,只沒想到孚林會如此少年老成,有如神助。”汪道會知道汪道蘊的脾氣,少不得將他安撫了下來,隨即看了汪道貫一眼,見其微微頷首,他便突然詞鋒一轉道,“對了,蘊哥,孚林如今已經年紀不小,聽說你從前在他少年時,給他定過一門親事,後來卻又陰差陽錯退了婚既如此。現在也該再尋一門好婚事,如此他纔能有個臂助。”
此話一出,吳氏登時心裏咯噔一下,慌忙側頭去看丈夫。果然,就只見汪道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終竟是沉聲說道:“當年我給雙木定下婚事,實乃因緣巧合,不過一言投契便提婚姻之約。本來以雙木家世,無論如何都是配不上那位千金的,然而親家執意如此,我感他赤誠。這才答應,誰知他退隱林泉兩年後突然退婚,我以爲他聽到風聲即將起復,方纔毀約,憤而允諾。誰知道唉,總之,雙木的婚事,我另有打算。”
汪道蘊把話說得含含糊糊,汪道貫不禁眉頭大皺。他這次回到徽州,當然也順便打探了汪孚林的事,深知他和歙縣令葉鈞耀往來甚密,儼然一家人。葉家兩位小姐顯而易見都與其頗爲契合,如果能成倒也是美談。而如果要在同鄉之中聯姻,那麼斗山街許老太爺的孫女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汪道蘊竟這樣執拗。他不禁覺得大爲棘手,當即開口說道:“都已經退婚了,蘊哥難不成準備覆水重收”
汪道蘊牙關緊咬,一點都不想提這件事。這時候,還是吳氏開口說道:“兩位叔叔不要怪相公,他就是這樣一個拗脾氣。有什麼事就藏在心裏。你們對雙木這般照應,我就代相公說實話吧。其實相公當初有一回前往杭州的時候。正值浙直總督胡部堂在位的最後那段時日,彼時嚴嵩已經快倒臺了。胡部堂搖搖欲墜,徐閣老便遙控諸生,意圖倒胡,相公那時年輕激憤,竟不自量力舌戰羣儒,幸虧徐文長先生正好也混在其中,語出懾人,他這才得以全身而退。”
這件往事,汪道貫和汪道會全都是第一次聽說,此時不禁都對汪道蘊刮目相看。要說從前的汪孚林是書呆子,那還絕對及不上汪道蘊的呆氣。當初汪氏在兩淮的鹽業生意,之所以會由汪道蘊打理過一陣子,便是因爲族中有人討厭其一本正經的做派,故意擠兌了他上,等到他虧空之後便大舉發難。若非實在是看不過去,他兄弟也不會出手幫忙填補虧空。這一次鬧翻了之後,松明山汪氏有兩支族人便移居揚州,不復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