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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鶴去喫力地抵抗飲恨刀的步步緊逼,是,對手在復仇,復黃天蕩暗殺之仇,不,對手的刀意比復仇還要廣,也對,他林阡哪裏會只屑於復仇,他的思維怎麼可能只停留在淮南一個小小的黃天蕩!飲恨刀裏呈現出的,是無垠疆場,是無際天幕,是無邊海嘯,在無法覽盡的廣袤之中,絕漠刀像一顆塵埃劇烈地飛旋,似乎是在燃燒,卻即將墜毀……黃鶴去突然想承認,這樣的磅礴,太恐怖,因爲這磅礴帶來的浩蕩感覺,近乎有些“空蕩”,彷彿,被飲恨刀吞沒的不只絕漠刀和黃鶴去,林阡自己也幾乎已經看不見蹤影,金宋雙方的兵將們,更離這刀戰太遠、太久,刀的年代,像沿襲自上古……黃鶴去的眼和心,在飲恨刀的宇宙裏,越陷越深……
在小王爺身邊督戰,陳鑄不禁生疑:“曾聽黃大人說過,林阡內力有缺,爲何觀時卻不見?”小王爺哼了一聲:“哪裏有缺?林阡內力,明明就是一等一的高手。”賀若松微微蹙眉,只怕小王爺對黃鶴去更加不信,賀若松嘆了口氣:鶴去啊鶴去,如何能翻身,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黃鶴去自然沒有轉機。
被飲恨刀徹底馴服,黃鶴去狠狠摔開好遠,支撐着佔據船頭,背上舊傷和胸口新傷齊齊作痛,黃鶴去一時難以掩飾敗局,站立不穩,再度倒下,想以手支持身體的虛弱重新起身,手卻不堪重荷不聽使喚,血不停地從胸口迸裂,林阡和鳳簫吟站在船的另一側,刀劍已收,鳳簫吟的臉上,還明顯帶着惻隱。
黃鶴去冷笑着注視他二人:“既然盟主堅稱自己未敗,爲何林阡你要易帥?莫不是覺得她是女流之輩,無法統領這聯盟?也是,她敗了,你勝了,倒是可以說明一切。”
吟兒明顯知道他不是打擊就是挑撥離間,雖不難受,但也難堪,卻察覺到身前勝南的魄力,他轉過身去,對着慢熱的戰局大聲粉碎黃鶴去的企圖:“咱們抗金聯盟的盟主,是女子,卻不讓鬚眉,那我們這些鬚眉,是否該更加無畏!”
一句話,一道命令,一種力量,比任何刀劍都強。
戰事,是從某一個無法明確的時刻形勢突變的,也就是彈指之間,江水像被扯裂的幕布,船是橫行其上冰冷卻銳利的武器;爭鬥,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說停下就能停下,但可以有人給之以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