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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滿意了嗎？”邪月凌的眼睛中滿是淡然，或者說是絕望。他的目光有些散渙，卻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不遠處那金色的光幕。“你滿意了嗎？看到她這樣，你，滿意了嗎?”邪月凌也忘記了自己是多少次猛烈地如受傷野獸一般往前面衝，可是無論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衝撞那鎖鏈，也不見它鬆動半分。
諾雪被邪月凌那淡淡的語氣怔住了，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曾無數次跟她鬥過嘴，可她這次是清清晰晰地聽到了絕望之意。絕望，多麼可怕的絕望，絕望是惡魔覺醒前的理智。諾雪實在是太清楚這種絕望了，因爲在那個冰封萬里的時期，她也曾掉下過如雪一般的眼淚。冷，冷得她的心都寒了。
無論如何邪月凌還是沒有衝破他的心魔，那堅實的鎖鏈紋絲不動。每當他爲李煙雨悲哀時，他那不羈的黑髮飄起，邪月澤的臉在心裏清晰。邪月澤目無表情道：“凌，你終是要明白感情不過是破了你修行的一心一意的。”他不敢忘記，他絲毫不敢忘記自己對邪月澤的承諾。他的命都是邪月澤給的，他又哪裏敢妄談心中的感情？邪月凌能感覺到，他心中唯一一點光亮也一點一點地熄滅。鎖鏈打不破，因爲它是自己無法解開的心結。終於他明白了，爲什麼那個神經病女人會對自己不屑一顧，爲什麼她會罵自己是膽小鬼，爲什麼……她會深惡痛絕地說李煙雨不值。原來，自己真的……不值得她那般對待啊……
一絲絲的絕望侵入了邪月凌的內心，好累……他感到自己的身上沒有了半點力氣，原來絕望比練功更耗體力……眼皮好重，心也好重。邪月凌覺得自己正在緩緩地墮入深淵，而自己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塔頂沒由得地漲起了水，水流的速度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快，但是還沒有多久那不知從哪裏來的水便漫到了他們的腳踝。
諾雪神色複雜地看着還在流動的水，她在心裏小小地嘆息了一聲：她還是把邪月凌看得太高了……面對自己心愛的人爲自己受如此多非人的折磨，他竟然一一隻是頹廢而已。沒錯，那流動的水正是邪月凌心中升起的頹廢之意。本來還以爲他會絕望到想要打破這封神路的……難道，這天下間的男人都對戀人這般無能懦弱？諾雪的嘴角上漾起了淡淡的苦澀。
金幕中的人兒還在不顧一切地往前跪着，彷彿她的眼裏只有那無盡的階梯一般。諾雪把目光下移一一她的膝蓋！啊！竟然……傷得這般滲人！這種程度的傷口恐怕要影響她的終身吧！她就愛他，愛地這般徹底？李煙雨沒有算，可諾雪卻算得清清楚楚，她整整爬了十六個日月……
諾雪製造的金幕是從側面映射李煙雨近況的，她從側面都能清晰地看見李煙雨膝蓋露出了森森白骨！這樣意志消沉的邪月凌，哪裏配得上那個堅毅的女孩？
諾雪的臉色一白，她想起了一件事：馬上！馬上李煙雨就要爬到自己之前新設的折磨階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