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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見她彎身露出的一截秀美白皙的後頸,頓時感覺到一種輕柔的舒緩。三月來,她不曾有過半刻平靜,一面是將她視如己出的姑母在經受數年的病痛折磨後猝然長逝,一面是母親悲痛欲絕、陷入不可自拔的頹然之中,她尚且稚嫩的肩膀有如負了千鈞重擔。
“婉兒,”待婉兒登上車,跪坐在她身旁,太平道:“回到宮裏,你便派人到玄武門看着,見到陛下車駕回宮,便來報與我。”
婉兒靜美的身形微微前傾,恭聲應諾,姿態標準得如同受過最嚴謹調、教的名門之女。
太平輕輕籲出口氣,閉上眼,思忖着進諫的言辭。
阿武站在高陽的府邸前。缺人打理,氣派的朱門紅漆斑駁,滿是破敗與枯寂。有微風輕拂,捲起門前的一片枯葉,打了幾個轉兒,掉入一個水塘中,再也起不來。
伊人已逝,半生成殤。
阿武不知自己的元壽幾何,自她去後,哪怕是短暫一刻,都顯得如此難熬。大明宮中,長安城裏,處處都有高陽遺留的痕跡。她當年,錦衣輕裘從朱雀大街上打馬而過、意氣飛揚;她開府,緊鑼密鼓地網絡才俊,雖步履維艱卻鬥志昂揚;她入芙蓉園,不計前塵,唯盼了卻前塵,心字成灰;她在大明宮,重續前緣,本以爲一切磨難都已過去,誰曾想坎坷纔剛開始。
她們的相守,歷盡磨難,到終了,陰陽相隔。
阿武獨身站在門外,泥濘沾溼了她的裙襬。許久,她拾級走上臺階,伸手撫上那斑駁的朱門,微微地用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