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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村人到了林邊把任仲搬回家,除了小臉烏漆抹黑的一片,也沒受什麼傷,估計是累的緊了,出了林子就直接睡着了。任仲睡了一夜安然醒來,卻變得沉默多了,張氏怕是他在林子裏遇到了什麼精怪。每每問及此處,他只說是走迷了路,天快黑了才勉強出了林子,張氏看他神態自若,也就當了真,沒放在心上。可是久而久之,張氏看出不對了,且不說任仲不怎麼跟村裏的孩子玩鬧了,一得空就盯着山看着林子一動也不動,他還經常偷跑到林子裏尋些草藥,整日整日的不見人,張氏看他像中了邪,也找來隔壁村的張仙師來驅邪,折折騰騰大半日,銀錢也用了不少,任仲還是那副樣子,張氏嘆了口氣,只當兒子受了什麼刺激,便不再提及。
任仲自是記得的,那年他誤入山林,沒過一會便失了方向,林子有多大他不知道,有多兇險他倒是曉得,記得村子裏的朱獵戶去年就死在一頭熊瞎子爪下,村裏人尋了兩天,才找見他的屍首,屍身慘不忍睹,就是任大強也吐了個天昏地暗,任仲雖沒見過,卻在別人口中構想了那副場景,此時想來甚是恐懼,更是後悔莽撞進入此地,他咬咬牙,止住想哭的,眼淚在眼眶裏打了幾個滾,愣是沒有掉下來,他怕,他怕哭聲引來什麼兇猛的精怪,可見任仲心智早已超出普通六歲少年。就在此時,樹林深處傳來一聲怒吼,緊接着林地都震動了起來,任仲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深知不跑怕是要喪生在怪物爪下,卻兩腿痠軟提不起一點力氣。怪物近了,任仲看清了那個似豬非豬似熊非熊的怪物,一對怪耳耷拉在兩側,他甚至看清了那血盆大口中的唾液,聞見了那怪物口中的惡臭,他閉上眼睛,只等被那怪物一口吞下。
“咦?”他忽的聽到耳邊傳來一男子的聲音,聞聲看去,見一儒生打扮的男子浮空而立,這儒生長髮披在身後,一身白色儒袍,手持一隻巨型金筆,在空中從容的寫了個什麼字,寫罷,單手擺了個奇怪的姿勢,只見那字金光一閃,直直沒入那怪物的後心之中,怪物全身震動起來,剎那間分崩離析,煙消雲散。任仲直勾勾的盯住儒生,連害怕都忘了,他不知道那怪物是如何消失的,也不知道那儒生是何時離開的,等他清醒過來,已然是在家裏的牀上。他知道那不是夢,夢不會是這樣,但是任他如何回想,儒生的面容卻越來越模糊,唯有那身影留在了腦海裏。任仲卻一日比一日更加執着,他想知道,他要弄清楚,那日究竟是什麼妖物,又是什麼神仙。
任仲天資聰穎,過目不忘,想到那儒生手中的武器恰好是一隻毛筆,下定決心到山裏採了些草藥,順着小道花了兩個時辰走到隔壁村子的私塾與夫子換些旁聽的機會,他深知爹孃都是村裏人,用銀錢換知識的做法他們定是不會贊同,可是任仲不能妥協,他不能一輩子都待在這個小山村裏,他要走出去,他要弄個清楚,他想同那人一樣,行於空中,睥睨世間。任仲每隔幾日便來,趴在窗口旁聽便可學得七七八八,夫子受了他的草藥,也不去管他,如此這般幾年下來,他字識的不少,書中道理也明瞭了不少,卻從未見過這裏的先生與儒生一般舉手投足便可取得怪物性命,他有時不由得泄氣的想,也許那真是夢一場罷。
這一年,任仲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