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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就是蹭了一點,你這麼興師動衆幹什麼?”
方覺夏像是聽不見似的,臉上的表情始終凝着。事實上,剛剛跑出去的時候,他甚至腦補到推着裴聽頌進急診的畫面。宿舍裏就他倆,萬一裴聽頌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辦,解釋不清。解釋不清的東西最麻煩。
就算是裴聽頌沒有三長兩短,可萬一破相了,自己也脫不開干係。不管怎麼說,他們某種程度上也是靠臉喫飯的。
方覺夏啪嗒一下子打開醫藥箱,儘管裴聽頌一直捂着半邊臉不給他弄,但他還是自顧自拿棉籤沾了碘伏,朝他伸出手。
“你在玩什麼病人護士play嗎?”裴聽頌帶着點氣,臉也顧不上捂了,一下子抓住他那隻捏着棉籤的手。
也是腦子發昏,他竟然真的想象到了方覺夏和某個不知名金主玩這種角色扮演的場景。但他腦子裏只能看得到方覺夏的臉。
本來是想快點幫他處理傷口,方覺夏前傾了許多,以至於這距離近得過分。
裴聽頌能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牛奶的柔軟氣味混雜着一點草本植物的清苦,從他白皙的側頸處向外延伸,軟紗似的撲在裴聽頌臉上。
“流血了。”方覺夏盯着他眼角。他語氣帶着輕微的驚異,連帶着那雙冷冷的眼都睜大了些,彷彿注入了生氣,整個人活了起來,“差一點就砸到太陽穴。”
其實挺嚴重。被精裝書書角砸中的地方很危險,在眼角和太陽穴之間,稍有不慎就是重傷。血淌出來,滴了兩滴在他毛衣上,逃竄到纖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