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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素來在有些事情上不太能夠轉得過彎來,但是這一次,祝月華還真就明白了謝懷玉這“別有目的”的“目的”是什麼。那邊的婦人,祝月華並不認識,可她知道,這樣偷偷的觀望,多半是像挑貨那麼個性質,挑一挑、看一看到底滿意不滿意,再決定下一步的事情。被人這麼當貨物一樣以一種挑來揀去的目光看待,祝月華心裏說不出的不喜歡,她生活的那個世界,可沒有這樣的事情。
謝懷玉沒有察覺到祝月華的心思,只一面兒熱情邀她喝茶。雖然她確實是有一些別的目的才邀了祝月華出來,但是她同樣覺得自己是善意的,對於祝月華來說,並不是壞事。長輩特地尋過來,她更是不好推辭。事先她也瞭解過了,那想說親的人家除了年紀已經三十了,品性還是不錯的,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傳聞。自原配因病去了之後,那人便沒有再娶,而膝下也無子,家境又不壞,要是能夠看對了,就是一樁好事了。
因是抱着這樣的心思,謝懷玉自然坦蕩,對着祝月華更沒有不自在。祝月華無論心裏是什麼樣的想法,表面功夫還是能夠做足,自然也不會尷尬,何況她曉得也不必怪謝懷玉。善意與惡意,沒有那麼難分辨。於是,兩個人便都只作無事,喝茶賞梅閒聊,倒是還算自在。在謝懷玉與祝月華這般說笑間,躲在暗處的婦人終於也離開了,大約是因爲有了“挑揀”的結果。
“這梅林如何?想來還是要能小酌一杯,纔是美妙之至。”
忽而有男子聲音從梅林中傳來,祝月華和謝懷玉都一下聽清楚了,而後便又有一人同那人對話道,“謝兄喜歡不已的梅林,自然是不差的。”這兩道聲音,謝懷玉都熟悉,對於祝月華來說,後面那道聲音也辯得出來是誰,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
“是我二哥,還有表兄。”謝懷玉抿嘴而笑,又喊自己的丫鬟過去看看情況,說是看看情況,其實便是要丫鬟去把人請過來。不知該說巧還是怎麼,總歸是撞上了,又是這麼熟,沒道理特地避開不能見面。祝月華沒想會在這裏碰上了孟煜,她更是沒有什麼男女不可隨意見面之類的想法,不會比謝懷玉更有芥蒂。
孟煜與謝懷仁很快被謝懷玉派去的丫鬟請到了亭子這邊來,謝懷玉也讓人準備好了兩張新軟墊,擺上了新茶盞,只等着兩人坐下一道品茶。因是這般寒冷的天氣,又是在戶外,衆人都穿得不少,亭子裏倒是燒着炭盆,便比外頭好上一些。可即便是穿得厚實,謝懷仁與孟煜都依然是翩翩公子的模樣,絲毫不顯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