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齡官便又執壺給他兩個滿上,一面放下酒壺,退後一步,啓朱脣曼聲唱道,“俺曾見金陵王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
當日省親聽戲,元春曾點名賞賜給齡官許多物事,可見她開口便是金玉之音,煞是悅耳動聽。如今並無胡琴簫笛伴奏,清唱自然別有一種滋味,聽得賈蓉和賈菱十分得意,不覺又多飲了幾杯酒,只聽她唱的竟是這般晦氣的唱詞,賈蓉便皺皺眉,道,“這個不好,甚是晦氣,換一個唱來。”
賈菱和齡官相處時日久些,聽她忽然唱這一折,隱隱的只覺有些不安,也道,“再揀一出和美喜慶的戲目唱來,這個莫唱了。”
齡官自顧唱完,便走回桌旁坐下,伸手拿起酒壺只覺得輕了許多,便把壺裏一點殘酒倒在自己杯中,舉起杯子看着賈蓉賈菱冷笑道,“奴婢再敬二位爺一杯。”說着又是一飲而盡。
她這般做派,便是賈蓉也覺得有些異常,剛要開口訓斥,卻覺得腹中隱隱疼痛起來,且痛的愈來愈急,一時只覺得刀絞一般,竟有些坐不住,起身便跌倒在地。
賈菱也和賈蓉一般痛的滿頭汗出,正要起身去拉齡官,也站立不住跌在地上,再看齡官面上哪有半分笑意,冷冷的坐在那裏看着,心裏隱隱的便有些知覺,只是不敢置信。
齡官嘴角已沁出血來,卻依舊穩穩的坐在那裏,看着地上兩個男人道,“想我一介賤奴,今日竟有賈家兩位小爺陪着一同上路,也算是我的造化了。”
賈蓉雖說痛的只差打滾,耳目卻還清明,聽她說了這話,心裏大駭,顫聲道,“你這賤人!竟敢謀害我和菱兒!” 一面扯起嗓子大呼救命。
齡官雖說喝的少些,奈何身子本就虛弱,也覺得腹痛如絞,臉上偏擠出一絲媚笑來,嬌聲道,“蓉大爺莫非忘了,你和菱大爺每回過來都是避着人的,哪裏還有甚麼人在外頭?那兩個小丫頭子喝了廚房裏摻了藥的茶水,只怕早就睡過去了,你老人家喊破了嗓子,也沒人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