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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築巢這件事上阮語經驗爲零,體力又不支,因此那小魚窩很難稱得上規整,壘得七扭八歪,像笨鳥用絨羽和樹枝亂搭一氣搞出來的鳥巢。
但是看起來就舒適愜意極了。
牀板上密密實實地鋪了一層又一層被褥,因爲顧修寒的不夠鋪,還墊了許多阮語自己的寢具。
嬌氣小魚慣用的都是些細軟親膚的料子,凌亂錯雜地堆在一起。最上面一層是類似天鵝絨但較之更舒適的材質,因爲下面墊得太軟,阮語幾乎陷了半個身子進去,在布面上壓出許多泛着微光的褶皺,顯得厚膩又柔滑。
被單是一種極淺的藍,符合阮語的喜好。
這樣的淺色本來容易顯得人黑,可遇上一身絲緞一樣白嫩得只差發光的皮肉,也實在沒有顯黑的餘地,反而把整個人襯得更加白淨剔透,宛如飄遊在極地海面上的一小片浮冰。
聽見門響,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從鵝絨軟枕裏抬起來,圓眼睛困得半開半合,艱難地朝門口看過去。
持續數日的求偶熱把阮語折磨得不大清醒了,他之前計劃得好好的,見到顧修寒就要劈頭蓋臉地陰陽一氣“你還知道回家啊,外面是不是很好玩?好玩就不要回來了”,狠狠地吵他一架,結果笨蛋腦袋艱難地運轉片刻,忘詞了,終究是本色出演,又軟又委屈地小聲抱怨道:“你怎麼纔回來……”
讓人心都化成一泓春水,只想不管不顧地把這尾小魚摟在懷裏。
“抱歉。”顧修寒解掉腕上的智腦,蹚過滿地亂堆的毛毯抱枕,緩步走到近前,眼眸低垂,瞳仁黑極深極,“路程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