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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相如一邊換着衣衫一邊道:“你切莫得意,他那兒子就不是個善茬,即便你能哄得住春申和他的舍人,可能讓伯嘉全心全意信賴你?”她想起僅有的幾次與伯嘉見面時的場景,那個人兩次給她的感覺似乎截然不同,哪一種面孔是他的僞裝,哪一種是真實的他,抑或兩種都不是。
這個人慣於僞裝自己,趙相如無法從他的表面看透他的心。這一點讓她全身汗毛豎起,高度警戒,心裏繃着的弦彷彿只要輕輕一觸便能激發她連鎖的反應。畢竟外面比不得家裏,一個不小心便是連身家性命都要摺進去的。相反趙義卻隱隱有些興奮,他活了這麼大歲數頭次出遠門,又是在敵國令尹的府上,這裏面藏龍臥虎,尤其是伯嘉,他年紀輕輕,城府謀略卻不亞於他。趙氏血脈中屬於北方遊牧民族那一部分冒險和好勝的因子讓他在遇到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時第一反應不是厭惡,而是興奮。趙相如一旁潑着冷水,“如今你我都已入府,恐怕再想出府也是難的。你可有什麼打算?”
“還未想到一個妥當的法子。”
趙相如只當他執意入府是已經計劃好後路的,不料他竟然說完全沒想好,她不由冷笑一聲:“且不看院子內外這些奴婢,就是你今日出府接我,身邊又跟了多少人?小心一輩子成了黃歇的幕僚,被他困成囚鳥,如此,你的大業只在這方寸間便可成了。”
趙義也不傻,自然聽出趙相如說的是反話,譏笑他託大冒險潛入黃府,倘若無法出去,恐怕一輩子也要淪爲他人的下屬。趙義聽着心裏雖氣,但看着背對着他悉悉索索換衣的趙相如,視線停留在她如凝脂的後頸和曼妙的曲線上,如同澆了盆涼水,怎麼也發作不起來。
趙相如剛剛忙了一番,外衣沾了灰塵不說,還出了些汗,眼下雖然來不及沐浴,只是不能這樣穿着帶汗漬的衣服去見春申君。古代人窮講究,尤其這樣喜歡風雅的貴族,整日裏與芝蘭爲伴,衣服都是用香薰過才穿上身。
她穿的剛好是春申君先前賞給趙義的布料裁製的新衣,還從未穿過,裏外共三件,正適合現在的天氣。說話間她已換好,又對鏡理了理雲鬢,插了三對骨笄,髮間綴了一朵金桃花。轉過身來時,趙義縱是知道她的模樣卻也不由屏息。
她外衣是件粉色繡纏枝花紋,盛開的花藤與淡淡撒落暗紋的白色衣緣相應。淺黃色滿底的下裙,繡着暗雲紋,會隨着光線變化而時隱時現。裏面着米白色繡花曲裾掛裏,一樣的淡黃色續衽鉤邊,趙相如蔥白的手指以繫繩圍之,顯得脫俗出塵、流光溢彩。
腰若流紈素。趙義腦中只剩下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