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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麼事?”趙相如極有分寸,一直忍到出了門,到了一個無人處才問出來。
趙義的神色變得十分晦澀,幾乎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麼,他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身後的某處,似乎在觀察周圍的情況以保證接下來的對話不會被外人窺聽到。
“你出門後不久,春申君便突然告知要派我去函谷關協助安平侯。”趙義的聲音醇厚,這兩天天氣漸漸回暖,光禿禿的枝頭已能見到些許春意,只怕此時的趙國仍舊是飛雪連天。
“他讓你立即動身?”趙相如想到不遠處正在裝卸的馬車,似乎正爲遠行做準備,只是卻沒想到這竟是要送趙義去函谷關的車。
趙義點頭,眼神落在她的睫毛上,自己的心彷彿也被這柔軟的黑色輕輕掃過,“我必須立即出發,容不得絲毫猶豫。我走後,原先的計劃照舊進行,先離開這裏,旁的等日後再說。褚央包括孔平佈置在這裏的人手你儘管用,若是出了意外不要顧惜人命。”
這番話說得柔情蜜意卻又殘忍自私,這就是他。對他愛的人可以付出一切,除此以外的人都是可以犧牲掉的。如果他面對的是個聖母,那麼或許會指責他這番話,不過他面對的是趙相如,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更像是同類,爲了達到目的可以拋下一切,包括、尊嚴,不擇手段。
通往權利頂峯的路註定是艱險的,沒有幾個人能喫得這樣的苦楚。也許你是含着金湯匙出生,坐擁千里江山,可也許沒過多久便會發現這樣的江山是不牢固的,一旦出現強者,你所得到的很可能只能鏡花水月。權利的頂峯很小,永遠只站得下最強者。爲了能夠站上那個位置,他們都已經失去了很多,也許未來還將失去更多,但他們都清楚,這是必須的。
趙義這番如同交代後事的話並沒有讓趙相如感動得痛哭流涕,她只是表情裏微微有些不捨,讓外人看起來更像是對夫君遠遊的一種擔憂,只是靠近了才能看出,她的眸子裏無比冷靜和理智。
“你怎麼辦?”撤退原定是兩個人同時離開,現在情況突變,兩人只能在不同的地方、時間選擇不同的撤離方案和路線,那麼很自然就牽扯到一個問題,時間。他們必須在差不多相同的時間內消失,如此才能避免被楚人察覺,否則二人中必有一人難以逃脫。
趙相如不是沒想過假如趙義如何如何自己一個人回到趙國,是否又可以重新掌權,但只是想一想。她是已經被宣佈死亡的人,“入土爲安”一年多了,現在即便亮出身份振臂一呼,又有多少人會響應?趙國的貴族已經是與她不死不休,一旦暴露身份,她必然會遭受各方的攻擊,明的暗的。她離開權力中心已經一年多,這段時間裏趙義掌握了多少,又生出了多少權利的真空,即便重新掌權她也會力有不逮,而很多顧及不到的事情足以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