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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也算是秉燭夜談吧,直到天色大亮吳雙成和小頭才離去,在此我已經把該交待的都對兩人說了。我感覺最震驚的莫過於亞彬,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整天在他關懷下的親表哥,居然早就是社會幫派的成員,而且還是他們的“三哥”,所以在吳雙成倆人走後,亞彬又和我聊了很久。
“你加入什麼明月幫,除了打打殺殺外,還有沒有其它的好處?”亞彬問道。
我明白他是有點勸誡我的意思,出發點應該和黎堅差不多吧,於是如實道:“一點好處都沒有,只有麻煩和苦惱。”
亞彬直視着我道:“你確定沒有一點好處?比如經濟方面的。”
我嘆了口氣道:“如果心黑一點的話,估計一個月的收入夠我哥倆苦兩年,但要是那樣的話估計混不下去。再說了,你知道我是個有底線的人——非我之財、堅決不取!”
“那你爲什麼還要加入進去?”亞彬說話一向語氣溫柔,但此刻卻是少有的嚴肅:“你知道自己的情況,家裏舅舅舅媽都很老了,大老表又是個浪子,還指望你支撐家裏呢!如果你在外面出了點什麼差錯,一家子可怎麼辦?”
提到家庭,我的想法就多了,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有些激動地衝亞彬道:“你以爲我願意嗎?我是被逼的。”
亞彬不爲所動,仍舊是那幅語氣道:“世界上沒人逼你走邪路,我告訴你,現在是法治社會,在黑道上混遲早要遇見鬼,昨晚的例子就是個很好的教訓。如果你和躍子真的被人給打死在街頭,或者打殘了,你們的家人怎麼辦,難不成還指望警察破案賠償,就算案破了賠償了,時光能倒流嗎?”
我怔住了,亞彬相勸的話語跟之前黎堅的不一樣,他這種口吻和出發點更能觸動我的心靈,所以我呆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會想到遠方貧困的家庭和年邁的父母,一會又想到畢業後這半年的種種情景,只感覺前方的路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