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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鳳銜市西郊的王室官邸前,停了一輛型號無從查證的豪車,緊跟其後的是一輛平民上流階層常用的普通車型。
與此同時,官邸的大門敞開,從裏面走出來的僕人井然有序地分列成兩排,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戴着雪白手套的管家將一臺特製的輪椅推了出來。
宴歸雲從車窗裏看到了那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小椅子,轉身就撲進了坐在他身旁的喻疏野懷裏,喃喃道:“有了那個東西,你以後是不是就不抱我了?”
他的聲音因爲虛弱變得格外軟糯,喻疏野每次聽着,都覺得自己的心要被這朵化開的棉花糖給糊住了。
宴歸雲對自己腿上的傷是沒有什麼概念的,他在醒來的那一刻接受了自己無法如正常人行走站立的事實,繼而就非常快地適應了,他沒有記憶。連帶着自主意識也有所缺失,就像剛出生的新生兒不會因爲自己有某個先天不足而感到難過一樣。
但他只是失憶,沒有失智,他的思維心智依舊是19歲,是夠不到成熟但也不再幼稚的階段。
林植一直擔心他會產生和許多遭遇相似的病患一樣的心理——覺得自己的身體缺陷給別人造成了負擔,促發“自己是個累贅”之類的消極心態。
幸運的是,因爲喻疏野和宴家人的存在,這種悲觀情緒在宴歸雲身上愣是連個苗頭都沒露出來,不僅如此,宴小少爺每日都還傻樂着,不知道過得多開心。
出院前,林植一度懷疑宴小少爺已經被喻上將給寵壞了——宴歸雲甦醒後的這三個月,因爲不喜歡醫院提供的輪椅,還跟個孩子一樣抱怨說“那個小椅子坐着屁股涼涼的。”,以此作爲撒嬌的資本,非要喻疏野抱,洗澡要抱,喫飯要抱,去樓下散心要抱,睡覺更要抱!喻上將居然也就真地順着他,就這麼抱着照顧了三個月,照顧到宴歸雲身體狀況好轉,可以出院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