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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出了一副索然無味的模樣,相有豹頓時像是沒了興致:“就是新派京戲不是?那梅蘭芳梅先生不也唱過新派京戲不是?好像叫什麼《一縷麻》?”
狠狠一跺腳,那豆腐腦兒攤子的老闆顯然是個戲迷,頗有些生氣地低聲叫道:“您說這話我可就沒法聽了!這粉戲怎麼能跟梅先生的新派京戲比呢?這粉戲說明白了,那就是一幫子野戲子只穿個肚兜、紅鞋在臺上瞎唱,那詞兒都改得那都沒法聽了!每天晚上進去看那粉戲的,差不離都是四九城裏花街柳巷的常客,奔着的就是去看那些個野戲子露着胳膊、腿、敞着肚子、懷的滿臺上亂蹦,哪兒有一個是正經去聽戲的呀!?”
像是聽到了豆腐腦兒攤子老闆的話語,旁邊那家賣包子的掌櫃也插上了話頭:“誰說不是呢?我這攤兒出得早、收得晚,每天夜裏都有那些看粉戲的爺們來喫我這兒喫夜宵。聽着他們說的,那唱粉戲的野戲子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路數,弄了些洋女人穿着的小衣裳,滿臺口的抖肉賣膘且不說,還”
同樣地瞟了那些站在大宅子門口的青皮混混一眼,包子攤老闆也不由自主地壓低了嗓門:“還有唱着唱着全脫光了的!您瞧——就是那位剛從大宅子裏出來的,就是那念過洋書、嘬出這麼個粉戲的爺們!”
順着包子攤老闆示意的方向看去,相有豹打量着那個穿着西裝、提着跟洋人柺棍匆匆而去的中年人,口中像是自言自語地念叨着:“這還真看不出來一個念洋書的先生,還能跟這些個街面上的爺們搭上路子?”
嗤笑一聲,那包子攤老闆一邊招呼着剛剛上門的客人,一邊朝着相有豹笑道:“敢情您這位爺真是仙宮裏邊來的,全不知這陽世上的煙火?現如今在這珠市口兒,哪家買賣不得過了三道關?民國政府要收稅、巡警局子要挑費,還有街面上的那些位爺們,不打點幾個,您還想着能在珠市口兒支攤子、做買賣?”
把自己面前剩下的半碗豆腐腦喝了個乾淨,相有豹抬手將幾個大子兒朝着桌上一放:“珠市口兒街面上的爺們那不就是在珠市口兒戳杆子的熊爺手下?”
麻利地扣上了籠屜上的蓋子,包子攤老闆答得叫個爽快:“那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