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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遲疑地接過了那叫花子遞過來的那件破爛棉袍,胡千里一邊將那髒兮兮散發着一股怪味的棉袍披在了身上,一邊緩步朝着街口擺着的一處餛飩攤兒走去。而在胡千里身後,原本把胡千里隱隱約約圍在了人堆兒當中的七八個叫花子,也都彼此間遞了個眼色。緊跟在胡千里身後朝着街口走去
就跟胡千里所說的一樣,四九城中三百六十行,哪行都有各自的規矩講究,外路人要是擱在這些這些個規矩講究上出了錯處,輕則被人客客氣氣送出門去,想辦的事由自然落空,重則當面呵斥一番,從此兩家再無往來。這要是再有自認江湖道上的朋友在這些個規矩講究上出錯,叫人賞了個三刀六洞的下場,過後都還得請了德高望重的長輩,高香厚禮的上門謝過人家教訓得宜!
如同在這花子行中,外路人若是自認江湖道上朋友上門求見拜會,先就得拿捏住了稱呼上的講究,絕不能指着和尚罵禿驢,只能把花子行叫做卑田行,也算得上是在言語裏頭多了幾分斯文恭敬。
而在這之後,要想見花子行中掌舵立棍兒的頭領人物,還先得陪着引路的叫花子同桌喫飯,捎帶着再披上叫花子遞過來的破爛衣裳,取的就是個同袍共飲、平頭論交的意思。等得陪着引路的叫花子把一頓飯喫完,求見花子行中立棍兒的人物還得從自個兒身上不拘掏出什麼值錢的玩意,與飯館酒樓的掌櫃、夥計好言相商,只說是自個兒身遭窘境、分文皆無,只能求着掌櫃的大發善心、容自個兒拿着旁的物件抵當了這頓飯錢,拿捏的就是個跟叫花子伸手討喫十方時一樣仰臉看人的勁頭!
估摸着平日裏也都是經過了有人走花子行中規矩、過這三門六檻的場面,街口餛飩攤兒後的掌櫃見着七八個叫花子攏着胡千里在自個兒買賣跟前坐了下來,倒也一句多話沒問,不過眨巴眼的功夫便照着人頭數端過來七八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也都不顧路人瞅着自個兒的詫異目光,披着一件破爛棉袍的胡千里陪着七八個叫花子慢條斯理喝完一碗餛飩,這才伸手從袖子裏摸出來一塊灰不像灰、白不像白,只有核桃大小硬邦邦的玩意,站起身子雙手捧到了那餛飩攤兒掌櫃眼前,軟和着嗓門朝那掌櫃的低聲說道:“掌櫃的,今兒出門倉促,一時間身上有些不方便,求您高高手,賞臉拿着這物件抵當了這頓飯錢?”
雙手接過了胡千里手裏頭捧着的玩意,那餛飩攤兒掌櫃的卻是打從自個兒懷裏摸出一塊火正門中主顧牌子,朝着胡千里低聲笑道:“胡爺,敢情您是記不得我了不是?這倒也難怪,火正門中拿着主顧牌子往來的玩家,四九城裏差不離得有小兩千號了,我這兒可也去得不勤胡爺您只管忙您的,這物件我替您存着,改天我再上火正門堂口的時候,一併給您捎帶回去!”
默不作聲地拱手謝過了那餛飩攤兒掌櫃,胡千里這纔回身朝着那頗有些身量的叫花子一拱手:“恕胡某不恭,不知卑田行裏見立棍兒之前的這三門六檻的規矩,還有哪些路數講究?”
一口喝乾了碗裏剩下的餛飩湯,那身量頗大的叫花子伸着手背一抹嘴脣,方纔站起身子朝着胡千里一拱手:“胡爺,咱們今兒是頭回見,我倒還忘了跟您稟告一聲——現如今,四九城中花子行裏這根打狗棍兒,兄弟我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