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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愚只是一個小講師,但他對這一行的熱愛、對教授課程的認真,上過他課的人都知道。他離開之前學生本想自發組織一次送別,結果他們找到陳愚的時候,他在學院小禮堂的後臺刷牆。
“要走了,把這裏給你們弄乾淨。”牆上是他以前在禮堂上課時候寫的東西,“文本和劇本的差異性”“臺詞的節奏重不重要”“把臺詞唱起來”等等等等,都是講課的時候興致來了,隨手抓起一支筆就在牆上亂塗。這面牆一直沒有人清理過,字跡一行疊着一行,最後卻是被陳愚自己一點點刷掉的。
以往的印象仍舊存在腦海裏,鄧廷歌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陳愚會從一個150多斤胖子收成一個臉頰凹下去的乾瘦男人。
陳愚坐在露天大排檔外面抽菸,油膩膩的頭髮打着卷,垂在額前。看到鄧廷歌走過來他先是一愣,隨即跳起來大笑着衝他招手。劉昊君和另外兩個同學都來了,陳愚等到鄧廷歌之後就拉着他進了包廂。
劉昊君和鄧廷歌是常常見面的,但陳愚這次回來帶着很多不尋常的滋味,令在座的幾個人都隱約不安。席間陳愚說起自己在國外輾轉了幾個城市學習和工作,在劇院裏寫劇本和幫人改編劇本,桌上的氣氛才稍稍活躍起來。
話突然間多了,聒噪了。鄧廷歌心情萬分複雜地看着自己的老師。陳愚比他們這幾個人大不了多少,所以和學生處得很好。但看現在發黃的指尖、粗糙的指甲和滿臉油光,談吐間說的盡是在劇院裏他寫一個劇本只能得六十美元,“抽一次就沒了”,陳愚說。
看到幾個學生神情各異,他也不遮掩,笑着說你們都知道的。沒別的,那玩意兒刺激腦子,能帶來靈感。他將抽完了的菸頭摁滅在桌上:“再說我也戒了,不戒真回不來。不敢回來。”
“我聽說你拍了《巨浪》?”陳愚問鄧廷歌。鄧廷歌點點頭,陳愚抓抓自己油膩的頭髮笑了:“也多虧他們買下了《巨浪》的改編權,不然,不然我連回來的機票費都沒錢買。”
他又抖出一支菸咬在齒間,啪地一聲打亮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