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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布上的稻草人,孤寂地站在一望無際的麥田上。
它衣衫襤褸,稻草從它的身體裏抽離出來,散落四周。它那沒有五官的臉低垂着看着腳下黝黑的大地,身後守衛的麥田已經被割去了沉甸甸的麥穗,只剩下暴露在泥土之上的一片短短秸稈。
每一個看到畫的人,都會這幅畫低沉陰暗的情緒所感染:整幅畫着色偏陰暗,連那本該金黃色的稻草都是黃偏黑的色調。天空是陰翳的,麥田是陰翳的,站在稻草人頭頂上的雀兒也是一身漆黑的羽毛。
雖然稻草人的臉上明明沒有表情,但是明暗線條的處理,卻讓人有種稻草人要哭的錯覺。
然而在這讓人感到壓抑的陰暗之下,彷彿不甘於眼前的命運般——稻草人將它用木棍做雙臂伸向前方,將一雙求救的手伸向看畫的人,欲破畫而出。
我沒法忽視這幅畫所傳達出來的孤寂蒼涼,更沒法忽視那幾乎要破畫而出的渴望。
腳底生根的稻草人,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守衛的麥子被一茬一茬地收割。寒來暑往,日月更替,他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煢煢孑立,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動。
“怎麼,這個情況很難選擇嗎?”陳母好整以暇地看我,眼中是精於算計的老辣,“這麼成算的一筆交易,我以爲你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呢。”
我心知這是她的施壓策略,一旦鬆口就如了她的意:“交易不是這樣做的,咱們的帳一碼歸一碼。既然你追加了條件,公平起見,我當然也有追加條件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