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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傻傻的掃視着眼前自己所在的這個陌生院落。院子中央樹立着一棵至少有二十丈高的參天大樹,樹杈上有幾個鳥窩。她記得自己在第一次去許嚴哥哥家的時候,也曾經在那院子裏也見到過同樣的一棵。只不過沒有這棵這麼高大,好像是叫冬青樹。
再往旁邊看去,圍牆下則整整齊齊的碼了一排大酒缸,大約有十壇。而酒缸旁邊挖了一個小池塘,水下依稀可見有幾條白肚大魚在來回遊動。再往旁邊就看到了一個豬圈,可裏面一隻豬也沒有。
突然她目光一滯。黑暗中似乎一個隱約的輪廓讓白木雲心中一動。她兩步並作一步飛快衝進豬圈之中,腦海中立時嗡的一聲。
她猜的沒錯,這裏有一個人正被自己的長袍蓋住,靜靜的躺在泥濘之中。這件長袍依然雪白如新,血漬、泥土都無法沾染其上。這個被蓋上的人應該很高吧?她想起自己之前剛看到這個紈絝的傢伙時。認定他就是殺小孩之人。自己那時光注意到他光潔的額頭頓時出現了深深的川字型皺紋,卻忽略了他高大的身材。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走過去。蹲在他旁邊,看着白袍之外露出一個幾乎辯不出血和肉的手掌,心中不覺一痛。
從手掌掌心處的一道有小指寬的長長傷口中可以清晰看到其內五根白色手骨已經被齊齊斬斷。整個左掌僅有一層手背上的皮膚還算完整的,否則這隻手早就已經成爲兩半。斷裂處的血液如今已凝固在內。
白木雲咬住後槽牙,眼前彷彿又看到一把近在咫尺即將刺入自己的鋒利寶劍和一隻狠狠抓住劍身的大手。這一刻。那手中噴出熱血的畫面卻將她的心打溼。
抿着脣,強行平復下情緒的震盪,她艱難的將目光移到了他的頭部。白袍下的臉已經停止了呼吸。而白木雲用左手緊緊把住自己的右腕,但依然阻止不了整個右手強烈的顫抖。幾乎要咬破嘴脣的她,試了幾次終於成功的捏住長袍一角,緩緩將它掀了起來。於是一張令人窒息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
這一刻。白木雲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她彷彿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卻已經感受不到心臟的跳動。
紈絝合着雙眼的臉上已經很難找到一塊完好的皮膚。被陰火燎過之後,紅粉皮肉翻起。毛髮盡失,頭皮已被灼得凹凸不平。這張臉已經找不到任何與之前那面露玩虐之人相似的地方。但白木雲卻仍然看到了他嘴角的那一絲絲向上翹起的弧度,腦海中充滿了他最後那一刻投來的不知道爲何讓她心中悲傷的、帶着濃濃歉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