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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蓉姐在那時我的眼裏,算是農村姑娘裏很水靈的一個了,而且皮膚很白,性格也好,除了門牙稍微有點往外,但也不是很明顯,只是很可惜,蓉蓉姐以後的感情生活很是崎嶇,一直到現在,快三十歲了,也沒結婚,一直耽擱着,這當然就是後話了。
我媽那時候也是心大,把這個生病的兒子丟在長河叔家,也不說來看看,雖然她寄宿的舅舅家距離這裏其實很近很近,也就隔着一條小路和一塊農田,在長河叔家二樓陽臺都能看見我舅舅家了,那天據我媽的說法是一大早就和幾個妯娌們一起打牌,玩“流水急”。
蓉蓉姐怕我無聊,先問我看不看電視,蓉蓉姐家的電視就只能收幾個臺,不是有線電視,我就搖搖頭說不看,然後蓉蓉姐就帶着我玩跳格子。
那時候我都十五歲了,而且是個大男孩兒,不過也玩得不亦樂乎,等到上午快九點的時候,長河叔回來了,嘴裏叼着一根菸,也喝了點酒,步履有些飄忽。
一直以來,長河叔在我眼中的形象和電視劇的濟公差不多,帶着一種自在瀟灑的意思,只是長河叔有一個缺陷,那就是他的普通話很不好,只會說南通話。
而南通話這個方言,和各個語系的方言差別很大,其他地方的人說方言,總歸能聽懂一些,畢竟也就是和普通話升降調等等這些細節方面有點差別,但是南通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語種一樣,這在以後就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長河叔的“發展”;
等幾年後,我爹靠自己努力也混成包工頭了,結識了一些小老闆,就經常把長河叔介紹給他們,只是長河叔一口的南通話總是讓小老闆們聽得雲裏霧裏;
看風水建廠房這門道,七分在“吹”上面,吹得讓別人覺得你很牛逼覺得不明覺厲就可以了,但是語言不通還怎麼吹?
後來長河叔也看淡了,也不想着賺什麼大紅包發大財了,就安安穩穩地在農村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就在寫這篇文章前,長河叔還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這小子有一年沒去看他了,怪想得慌,想和我喝點酒,還問我有女朋友了麼,他“叫錢”可是都準備好了。
掛了電話,我點了一根菸,腦子裏不禁浮現出那天正和蓉蓉姐跳格子時,長河叔走到家門前的打穀場上,整個人幾乎是發了瘋似地吐掉了嘴裏的煙跑到了我面前,雙手抓着我的臉,焦急問我今天是不是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