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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圍着草蓆指指點點,卻沒有一人願意出銀子買走小姑娘,一來童養媳的惡習如今早就不流行了。二來買這麼小個孩子回去,不但幹不了什麼重活,還得貼上一天三頓飯,就算只喫玉米麪餅子,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想來飯量也不小,太不划算了。沒喫食的地方,帳就算的格外清楚,鄉親們一頓喫幾兩野菜都恨不得撥算盤,何況買人這樣的大事。
芙蓉就重生在這個時候,只是她不是小姑娘,而是草蓆上躺的那個姐姐,她對重生早已不陌生了,前一回,她重生到一個長着大片稻田的村落,家裏雖不窮,但孩子多,去田裏拔草的時候掉進了水塘子裏,這一回醒過來,覺得肚子裏餓的發慌,或許就是爲了一口吃食,她還弱弱的續着一口氣,只是一連兩天一夜,四肢冰涼,滴水未進,聞着街上賣餅子,饅頭的香氣,肚子就開始咕嚕起來,嘴裏低聲喊:“我餓……”
活着的人死了,這是尋常事,就像石米鎮,這一災年,三天兩頭就有人死。可摔的昏迷不醒的人,也沒喝湯藥,自己就好了,還直喊餓,倒是讓人詫異。石米鎮只有一個赤腳遊醫,平常上山採藥,沒事在家搗藥開方子,芙蓉家裏窮,自然沒多餘的銀子請他,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一個鄉親去買了兩個燒餅來,用油紙包着遞給芙蓉,燒餅金黃金黃的,上面細細的撒着一層芝麻,又焦又酥,芙蓉嚥了咽口水,接過來就咬了一口,幾天沒喝水,嗓子乾的很,這一口燒餅下去,剌的喉嚨跟着了火一樣。勉強喫下半個燒餅,肚子裏纔好受些,見小姑娘瘦小的很,就把另外的燒餅給她,小姑娘剛纔還哭着,現在見芙蓉能喫能動了,心裏高興的很,收拾好草蓆,拉着芙蓉就回家去。
深秋了,風也涼,樹梢上的葉子都黃了個遍,芙蓉打了個哆嗦,把剩下的一個半燒餅揣在懷裏,裙子太長了,走起路很不方便,風從腳跟灌上來,腿都凍的發麻。
石米鎮本是在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下轄陳園村,白家村,秀才村,米家村,幾個村落,沿着半山腰的土路往下走半里多,就是白家村,芙蓉姓白,是村子裏的大姓,因村子緊臨着石米鎮,所以災荒之前,日子還算過的去,至少到鎮上買菜割肉方便,不像別的村子,還得套上一輛馬車,沿着土路奔小半個時辰纔到。
芙蓉家院子裏長着一棵細瘦的桐樹,桐樹很高,遠遠的就能看着,這個季節,桐樹的葉子落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杈,桐樹下面是個用木頭架起來的窩棚,裏面養着幾隻雞在“咕咕咕”的覓食,窩棚對面是個石磨,石磨大概因沒有糧食,也好久沒用,上面比人的臉都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