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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四雖不是正經大夫,但在這石米鎮方圓幾十裏,卻也是個實在的人,靠着祖上傳下來的醫書,也能認得幾個大字,懂得一些望聞問切的法子,尋常的發燒,腹瀉,上火,小傷,也能看好,只是早些年死了媳婦,常常一個人過活,採藥,熬藥的,身上天天都是藥渣子的味,燻的一般人都不敢靠近。他聽鎮上的人說,芙蓉昏迷後又醒了,還能喫東西,心裏惦記着,怕是迴光返照,那就大事不妙了。
迴光返照,是人死前的一個徵兆,一般都是神志突然清醒了,或是短暫的興奮,變的能喫能喝,好像一點病也沒有一樣。石米鎮村子連村子的,死的人埋遍了後山,迴光返照這事,趙老四見的多了,把草遺在鍋沿上,看看芙蓉的臉色,紅潤了一些,又號了號脈,看了看舌苔,才如釋重負的笑了:“這真是你爹孃在天保佑,芙蓉的脈跳的穩哪,我原先還以爲是摔傷了後腦勺,咱這飯都喫不飽,又缺醫少藥的,怕是無力迴天了,沒想到今兒一號脈,這脈上看,是沒有一點病的呀,以後啊,又能好好過這日子了,日子雖糟,能活着,就是一件大喜事咧。”
茶茶高興的很,拿了裝銀子的小匣子出來,要付給趙老四診費,趙老四瞧瞧這小屋裏一片邋遢的,哪裏還肯收銀子,只說:“我就是聽說芙蓉這事,來看一看,號個脈,還要啥銀子,就是以後,有啥病了,先得找人看看,可別自作主張給耽誤了。”
送走趙老四,芙蓉又喝了半碗熱水,廚房的後牆上懸着一塊木板,小木板上放着兩個粗麪饃,木板子上面用黃紙寫着兩個牌位,一個是父白氏清遠,母許氏雲什麼,因黃紙太舊,看的不是很清楚,想來這就是爹孃了。只是別人家的牌位都放在堂屋裏供起來,自己家的卻放在廚房煙熏火燎,萬一再燒着了,那不是成了不孝之孫了。雖然家裏窮了些,爹孃也早已經掛在牆上了,芙蓉還是虔誠的在心裏默唸:“爹孃保佑,可別讓我再死了。”如今光景,平常人家,種二畝薄田,哪裏死的起。
茶茶把剛纔的小匣子打開,裏面墊着一層紅布,上面碼着一串銅錢,看着像有一二百文的樣子,如今一吊線,也就是一兩銀子,也買不了多少喫食,田裏只長野草,莊稼都是青黃不接,麪粉18文一斤,白米20文一斤,醋或醬油1文一碗,牛肉50文一斤等,這樣算下來,這匣子裏的銅錢,全買成白麪,也不夠蒸幾鍋饅頭的,何況是生病,這樣的大事,一般的鄉戶都是硬撐着。
茶茶進屋端了盆衣裳,就着院子裏的井水搓了起來,天還陰着,井水比風還涼,芙蓉對她說:“改天有太陽了洗吧,陰天,洗了也不好晾曬不是,小心凍傷了手,下雪了要癢的。”
“姐,我一會兒就洗完了,反正咱家沒幾件衣裳,現在不洗洗,過幾天該沒衣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