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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法師沒有浪費一點時間,他走出他父親的官邸,跳上了馬,衝出內城,比維斯法師的小屋正被一羣白袍圍攏着,他們歌唱着晨曦,讚頌着神明,光亮和暖流在陽光下仿若實體,他匆匆掃過一眼,沒有找到亞戴爾,他的弟弟可能沒有離開內城,直接去了記錄廳或是其他地方。
他不曾猶豫地再度跳上了馬匹,羅薩達的白塔就佇立在不足五里的地方,一個正從聖所的外廳走出的牧師回答了他的問題,施法者失望地得知他來晚了,那個總愛穿白袍的法師已經跟着精靈凱瑞本前往內河的碼頭。
黑袍法師將手滑入內袋,握住一根魔杖,這根魔杖能在轉瞬之間把他送到碼頭,但他要怎麼說呢,在凱瑞本的面前唆使一個半精靈跳入淫樂墮落的泥沼?
白塔的地位之所以特殊,是因爲它的內河直接連通着星光河的支流。
星光河發源於龍脊山脈中段,因爲河道狹窄而格外湍急,直至進入銀冠密林後纔有所減慢——灰嶺則是它流速最爲和緩的一段流域,離開灰嶺後,它又重新變得暴躁難安,並將這個糟糕的情緒一直延續到它的終點,與其他河流不同,星光河的入海口是一個奇異而巨大的懸崖,從地圖上來看,它就像是個向內微微凹進的缺口——矮人堅持這是他/她在飲用了過多的聖水(也就是蜂蜜酒)後揮舞錘子砸壞了這塊堅實的鐵砧,而半身人們認爲這是他/她在烤好大陸這塊餡餅後忍不住咬了一口,但不論是那種說法,都影響不了這條咆哮着的河流自三千尺的高空一躍入海的令人畏懼的事實。
所以想要自星光河逆流而上前往灰嶺以及它後方的銀冠密林,最爲安全便捷的方式就是從它分出的支流進入——而星光河吝嗇地只分出了一條能夠允許雙桅船行駛的大支流,這條支流在白塔周遭分散,融入諸多湖泊,這個城市的內河就是其中的一條。在灰嶺生活的半精靈們藉助星光河的激流將他們的貨物運載到白塔來,然後從白塔運走他們需要的東西——一般而言,交易只在白塔進行和完成,只有很少的一些人——值得信任的商人和善神的牧師能夠直接進入星光河與灰嶺。
精靈們的船隻要比克瑞瑪爾之前看到的所有船隻都要細長優雅,獨角鯨樣的船頭船尾高高地向上翹起,船帆雪白,船舷上雕刻着藤蔓與波浪的花紋,沒有槳手,魔法引來的風和水控制着船隻的行進與轉向;容顏秀美,身形頎長的水手們在甲板上工作,休憩,大笑和說話,大多隻穿着單衣或皮甲,有些有着尖耳朵,而有些沒有,辛格精靈們都有着如同晨曦般的淡金髮色,而眼睛不是森林就是湖水和天空的顏色,半精靈們的髮色與眼睛的顏色則要駁雜的多,但即便有深色,也不會像克瑞瑪爾這樣黑的就像是噩夢中的深夜。
“要來點淡酒嗎?”凱瑞本問,他和克瑞瑪爾坐在頂甲板,也就是船長室的上方,這兒是最不會影響到水手工作的地方,而且地方夠大,夠平整,陽光透過船帆與它們的縫隙,銀灰色的木頭在灼熱的光線中散發出陣陣如同菸草與鋼鐵的奇特香味。凱瑞本帶來的淡酒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那種“酒”,放到水裏煮的不是水果和麥子,而是松樹的嫩枝,加入槭樹糖發酵後製成的一種淡酒,嚐起來清爽可口,但不會像加了雪蜜的水那樣讓人精神過於振奮。
槭樹糖是密林的特產之一,在龍火列島廣泛地種植甘蔗與甜菜之前,它是除了蜂蜜之外唯一的甜味來源——克瑞瑪爾想到了他在尖顎港、小雀號與碧岬堤堡的集市上嘗過的那些糖,起初的時候他沒注意,現在回想起來那確實是他所熟悉的的味道——但是,如果甘蔗與甜菜已經普及到了路邊的小攤也能用得起糖的地步,那麼槭樹糖的價格是否會因此受到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