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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爾的光輝照亮了獸人猙獰而醜陋的臉,伯德溫的騎士組成一個寬鬆的箭頭形狀,讓自己的同伴防護身側與身後,受泰爾護佑的他們有着超乎尋常的力量與靈敏,但雷霆堡所需面對的獸人從來就是數以千計,騎士們只能暫時地驅散他們,逼迫他們逃跑,破壞他們的陣型,擾亂他們的視線……伯德溫是唯一一個專注向前的人,他的目標是那樣的明確——獸人們的勇士從防護着攻城槌的三角棚子上跳了下來,揮舞着自己的錘子與斧頭,伯德溫高呼着泰爾的名字,無所畏懼地迎上了數量有他十倍之多的敵人,他投出長矛,它將一個獸人穿釘在了運送攻城錘的木平臺輪軸上,而後他拔出寬劍,斜着砍斷了一個獸人勇士的肩膀,從他的鎖骨到他的肋骨;一個獸人企圖敲打他坐騎的膝蓋,馬匹憤怒地直立起來,巨大的,釘着黑鐵馬掌的馬蹄在他的醜臉上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新月印記,伯德溫的身體在半空中傾斜,他毫不慌張地迴轉寬劍,斬中一個想要從背後戳刺他的獸人,那個獸人拿着一柄加長了木柄的梭鏢,梭鏢顯然出自於獸人的鐵匠之手,裏面的雜質未被完全去除,它在伯德溫的盔甲上折成數段;對伯德溫造成真正威脅的是一個持有燈籠盾牌與短劍的強健獸人,所謂的燈籠盾牌是一種價格昂貴,大的足以覆蓋一口水井的鐵盾,連接着一隻不分指的鐵手套,手套的間隙鑲嵌着鐵刺,而盾牌的中央也有如同匕首般的銳利凸起,它的一部分邊緣還被有意地打磨過,如同刀劍的鋒刃那樣泛着冰冷的白光。
緊抓着這枚可怕防具的獸人站立在融化的雪地裏時幾乎與坐在馬匹上的伯德溫一樣高,污穢殘暴的紅褐色眼睛與冷酷堅定的灰色眼睛兩兩對視——獸人只有部落,首領與祭司,沒有貴族與騎士,他們只有很大的勇士,勇士與普通獸人,獸人奴隸,半獸人,人類奴隸的區分——與伯德溫相對持的獸人在脖子上懸掛着經過固化防腐處理的人類眼珠項鍊,之間還夾雜着兩隻精靈耳朵,在獸人部落裏精靈耳朵是祭司的特權——他很有可能是祭司的兒子,僅有或是最大的,他的父親將這兩枚經過賜福的祭品掛在他的脖子上,祈求獸人之神對他的讚許與恩賞,這比鋼製的盔甲,龍皮靴子和祕銀護腕更能證明他的身份。
他跳向一側,比一條惡毒的狼更輕捷無聲,而後揮動那面巨大的盾牌攻擊伯德溫的左肋,雷霆堡的主人及時地抬起手臂,盾牌的青灰色表面與他的盔甲發出響亮的碰撞聲與刺耳的摩擦聲,那根突出盾牌正面的針刺逼迫伯德溫向右傾斜——獸人的力量超過了伯德溫的預計,只差一點,他就被撞下了去——驚人的壓力從他的手臂轉達到他的腰部,又從人類的腰部轉移到了馬匹身上,這匹因爲兩眼之間的白痕而被命名爲流星的靈巧馬兒同樣蒙受着泰爾的廕庇,它比它的同類更強壯並且聰明,但這次它也煩躁地搖晃起了腦袋——而馬匹與馬匹主人的右側,後方與前方,都只有敵人沒有朋友。
圍繞在他們身邊的獸人想要攻擊“流星”的腿,但華麗的馬衣很好地掩蔽住了馬匹腿部的位置,而且作爲經過無數訓練與戰役考驗的戰馬,“流星”同樣擅長躲避刀劍的刺擊,即便它無法看到,刀劍梭鏢至多隻能割破馬衣的流蘇——於是他們向“流星”射箭,大部分的箭頭都是骨質的,但也有一些是黑鐵的,一支鐵箭頭的箭射進了這匹忠誠的馬兒唯一未曾被覆蓋甲冑的部分,也就是靠近尾巴的那一小塊兒,箭頭淬過酸醋,“流星”因此疼的顫抖,它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能穩穩地在被鮮血與融雪弄得一片泥濘的凍土上立住了自己的四隻鐵蹄,並且在更大的壓力到來時保持住了平衡與穩定,就像在凍土裏插進了四根鋼柱——伯德溫猛烈地轉動身體,卸除掉盾牌的壓迫,改爲雙手握住寬劍,他橫向揮出狂暴的一劍,獸人不得已地後退,他張大口向雷霆堡的主人發出威脅的嘶鳴。
伯德溫迅速地向四周掃了一眼,局面對人類並不是那麼有利,獸人們的屍體正在累積,但他們的數量像是永無止境,騎士的力量卻是有限的——他下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決定,在又一次刀劍相交時他躍下馬,放棄了“流星”的幫助與羈絆,他直接面對這個有着他兩倍那麼高大的獸人,他無所畏懼,而他的寬劍如同實質化的憤怒那樣吞吐無色的火焰。
人類的勇士與獸人的勇士同時發出了沉悶的吼叫,如同雷擊般地交鋒,短劍、盾與寬劍彷彿在那短短的一瞬間裏碰撞了無數次,黑暗中火星四處迸跳。
伯德溫的決定是正確的,獸人勇士比普通獸人更爲高大的身軀在面對過於矮小的敵人時反而成爲了一個缺點,他應該如同其他大個兒獸人那樣伏下身來如同野獸一般四肢着地地用爪子與牙齒與人類對抗,但他不捨得放棄珍貴的盾牌,他堪稱笨拙地追逐着伯德溫,試圖將人類的首領擠死在那塊巨大的鋼鐵防具之下。
他給了伯德溫殺死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