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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蚌自然能感覺到氣氛不對,她狐疑地瞅瞅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仍然往容塵子身邊蹭。容塵子內心也很矛盾,到底是應該相信那條鳴蛇的話,還是應該相信一派天真的河蚌?他不是個會被輕易煽動的人,也知鳴蛇立意不純,但至少它說的都是真的。河蚌確實與它訂下了契約,並且淳于臨的身體,確實爲他所用了。
河蚌就挨在他身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不時蹭蹭他賣乖,容塵子更是心亂如麻。
李家集雖然被邪氣籠罩,但大多不是鳴蛇所爲。它將淳于臨的身體帶到此處修煉,是以邪氣瀰漫,滋生了諸多怪物。河蚌灰溜溜地跟在容塵子身後,不知道自己哪件事又做錯了。她不是個乖覺的,之所以這般也總是心虛之故。
容塵子想打她吼她,又想抱過來親一親她,可終究什麼也沒做。即便她與鳴蛇定有契約,但畢竟是前事了,也許自己真的應該試着相信她。
一直往前走,有個小竹林,竹林外還有個牛棚。如今怪事極多,畜牲大多成了精,牛也不知道哪去了。牛棚旁邊有幾戶人家挨在一起。容塵子自然先去察看,河蚌見過住宅子,沒見過牛棚。她站在牛棚邊歇腳,牛棚是石頭壘的,從方形的小窗口望進去,只能瞧見黑乎乎的稻草。河蚌伸了頭去裏面看。
正看到栓牛樁,突然一張臉出現在她眼前——眼珠吊在眶外,蛆蟲滾動,另一隻眼睛睜得大大地瞪她。
河蚌沉默了兩秒,隨後一聲尖叫撕心裂肺,將葉甜都嚇了一大跳。
容塵子還沒及出來,清玄先迎上來將河蚌扯到身後,衆人終於見到牛棚裏的那個東西。是被狗咬死的李盤。他連脣都變成了黑色,嘴裏噴出綠色的氣體。清玄從腰間布袋裏取出一張鎮屍符,貼在他額上。他動作一滯,不過片刻,鎮屍符無火自燃。還好容塵子從房中趕出來,單手結印,印在屍身額頭的符紙上。
李盤不停地張嘴,似乎有話要說,容塵子側耳過去,他指着河蚌,掙扎着道:“水妖……殺人……”
河蚌瞪大眼睛:“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