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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瑤卿剛走到巷口,便看到了方纔在回園門口與武三郎爭執時在人羣中圍觀的幾個小吏,她目光在看到不遠處一座小轎時,不由愣了一愣,隨即恍然。
那位“頗有美名”的石忠堂石御史竟將宅子安在了這裏,巷道與回園的馬球場不過一牆之隔,甚至以衛瑤卿的耳力還能聽到馬球場裏頭傳來的喧囂聲。
不過她的目的可不是這位石御史,衛瑤卿想着看向那棵自張家祖宅中延伸出厚厚枝杈的古杏樹,這棵古杏是自太宗皇帝賜下祖宅時便種下的,歷經三百餘年,早成百年古樹,它見證了張家的崛起,也見證了張家的迅速衰落。
今兒穿着胡服,是以倒也方便,衛瑤卿後退了幾步,借力翻上了這棵大樹,只是人才躍上大樹的瞬間,便被眼前所見的一幕驚呆了。
黃符紙飄搖,細長的硃砂線橫穿張家祖宅的正中,無數搖曳的鎖魂鈴在張家祖宅中密佈。如此陰險的手段,爲的竟是禁錮張家人的冤魂,讓他們永生永世被禁錮在這裏,不得投胎,無法潛入輪迴。到底該是何等大仇,竟連她張家人的魂魄都不肯放過!衛瑤卿十指緊扣,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也渾然不覺,心裏湧起了潑天的恨意:祖父教導她與人爲善,我張家世代矜矜業業,除兇點煞,就換來這麼個結果!
這樣的痛似乎積蓄了明珠兒十五年來所有的恨意,一點一點延綿開來,永無絕期。
張家做錯了什麼?世代不得善終,除兇點煞,到最後卻以這樣一種屈辱的方式死去,死後還不得安寧。
眼淚被重新忍了回去,大慟過後,她似乎哭不出來了,也不需要哭。還記得祖母在世時,悄悄告訴她,女子哭可以,要哭的好看,哭的是時候,哭給對的人看,沒有對的人,她有什麼好哭的。
這樣陰邪的鎖魂大陣,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破解的,需要實際寺的一樣寶物。這一刻衛瑤卿無比慶幸明珠兒的十五年韶華沒有虛度,否則,她該如何去報這一腔血海深仇?祖父、祖母、父親、母親還有我的族親們,你們看着,我會解開鎖魂大陣,我會爲張家親手報這血海深仇,一個都不會放過。
風起百年古杏花落,簌簌白雪般,席捲着一地的哀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