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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第二道來了,接着肘心的位置,向肩膀蔓延,停在肩頭以下——道道細小的血跡側淌,胳膊彷彿被血線捆繞。
天還沒亮,窗邊壓着沉沉的黑,暈黃色的燈泡在頭頂蕩着,雪白胳膊上的血跡像是活的,噴濺,也泛泡。
沒人說話,或粗重或急促的喘息聲此起彼伏,這氣氛,壓抑極了。
江煉覺得,自己沒法安穩在屋裏待着了,反正,養了近一週,這左半邊肩膀胳膊,只要不去磕碰或用力,也就不會疼。
他打定主意,今天要跟着山戶的小隊進山,他體力恢復了有六七成,應該不至於給小隊拖後腿,到實地去走走看看,也許能有意外收穫——哪怕什麼都發現不了呢,也比干坐着強。
……
喫完早飯,江煉徑直去向半山處孟千姿的氈房,想直接跟冼瓊花或者景茹司提一下自己的要求,也順便看看孟千姿,才走了一小段路,忽然注意到,似乎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發生了。
往常這時候,山戶小分隊都已經在做臨行前的準備了,但今天,停車的那一處鴉雀無聲,無人走動,卻有十幾號人簇擁在路頭,似乎正翹首等待着什麼,不時竊竊私語。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疾馳而至,那羣人一擁而上,從車上迎下幾個人來。
確切地說,其它下來的幾個都是陪襯,重點是一個頭上纏繞繃帶的年輕男人,那人面色蒼白,目光呆滯,偶爾又突然驚惶,嘴脣蠕動個不停——江煉離得遠,也聽不清那人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