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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是她的盼頭,只要想着元娘,哪怕教她喫糠咽菜她都能忍得了,秀珠抖了抖綢裙兒,然後鋪在了膝上,撫摸着上面的花紋。
這是元娘穿舊賞給屋裏的大丫頭,大丫頭穿過又給底下的小丫頭,綢料已分不清是廣綢還是杭綢,兩年前,衣裳尚且鮮亮,擱櫃子裏放了兩年,秀珠還隔三差五拿出來晾一晾,生怕被老鼠給作踐了。
如今衣裳的綢色越發暗沉了,即使這樣,擺在她家房中,還是顯得貴氣講究,只見上面的衫,是鉛丹色,衫帶上還繡着薑黃花朵,裙兒是梅子青色。
之前,元娘在家的時候,屋裏給她這身衣裳的大丫頭說,等元娘出嫁,她們這些子作丫頭的,都要穿着體面,跟着元娘進伯府。
她娘都說她的命好有福,能伺候元娘,以後去了伯府,她就再也不用穿身上的粗布衣裳了。
那廂張雁姐,打竈房家來,掀開簾子就見妹妹秀珠坐在炕上弄她那身綢子衣裳,她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土布鞋,面龐凍的皸紅,一雙手好似男人的手那般大,手上生了凍瘡,下面穿着厚棉褲,外面圍了一條灰色的圍裙,腰間繫着一張沒顏色的
布巾,布巾髒的有股子泔水味。
這兩年,胡娘子越發嫌惡她,使她使的很,冬日裏冷水洗菜的活計全交給了她,之前梁堇在那的時候,像這樣的粗活,都是和紅果她們仨人分着幹。
“你怎麼回來了?”
炕上的秀珠問道,見她這個姐姐不知站屋門口多大會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怪滲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