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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已经挖好了,朴素的棕色棺材也从教堂被抬来,在那里刚结束简单的宗/教/仪式。家属们或是抬棺材,或者跟在后面,都在掩面抽泣。在一片白百何里,葬礼正式开始。德莫特的女儿憔悴地念完了追悼词,他的两个同事也讲了一通话,唱诗班弹了一会儿音乐,牧师站上台子,诵读经文,进行祷告,而后下葬就正式开始了。
人们沉默着看棺材被移入深坑,两个壮汉举着铁锹,吭哧吭哧地把土盖上压平。
大家一起排着队向墓碑献花,沙德摸着胸口,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买花,但此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沙德刚转过身,一朵白玫瑰就插|进了他的口袋里。
亮而圆的眼睛,竟然是梅森·芒特,但他今天穿着正装,仿佛人都长高了些似的,蓬松的头发也打了发蜡,一丝不苟地梳了起来,好看的眉毛舒展,完全是大人模样,英俊得很蓬勃,好像阴暗的天气里长出一棵松树来。
沙德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我进青训的合同,就是德莫特先生和我签的。”芒特轻声说:“我请了假,从荷兰回来看看。”
沙德说:“他给我吃过棒棒糖。”
多么奇怪又可笑的理由,但对于沙德来说,这确实算是人和人之间的一种联系。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思考过某天一个给他吃糖的人会被放进一个木盒子里,现在长眠在土壤中,就在他放下花朵的这片土壤下。
原来人竟然是如此易碎的,人和人的关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