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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架呼嘯着風聲重重砸下時,慕煙感受不到一點疼痛,因有人迅疾奔來,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密不透風。她感覺到他背部喫痛地一沉,然而他摟着她的雙臂卻沒有半點鬆勁,竹架摔碎的轟隆聲響中,她思緒忽回到從前,是她小時候因頑皮將鞦韆蕩得過高時,她緊抓着繩索害怕尖叫,他說“不怕,我會保護你的”,他在鞦韆蕩下時在後緊緊地抱住了她。
“韞……”慕煙脣顫着逸出一字,好在這一聲顫弱無力本就輕低不可聞,又被風聲和他人驚呼聲蓋過,只軟弱地落在她心底。她緊咬着脣齒,不敢再發出聲音,甚至不敢回頭去看蕭珏,她在他懷裏低着頭,聽四周步聲倉皇地圍攏上來,有許多雙手扶向蕭珏,好像也有一雙手要扶她,不過她垂首退避到一邊,也不知要扶她的人是誰,眼角餘光處只見人影晃動、燈火幢幢,十二花神燈跌在地上燃燒,燭火從內舔噬着,將幅幅神女圖燒成灰燼。
皇帝小花朝夜與民同樂的微服出宮之行,終以永寧郡王受傷告終,幸而太醫來重明宮診看後,道郡王殿下只是背部和手臂受了輕傷,敷藥靜養幾日就無大礙。
皇帝遂在離去前囑咐蕭珏好生靜養,蕭珏則請皇叔勿將此事告訴皇祖母,他道:“只是小傷而已,若叫皇祖母爲侄兒擔憂掛懷,侄兒難以安心靜養。”
皇帝也不想將這事告訴太后,他的這位母后心思比海還深,若知韞玉是與他同行時受的傷,不知會想到哪裏去,而後又生出怎樣的新事來。只是他不說,韞玉身邊太后的眼睛未必不會祕密通傳,皇帝目光掠看過重明宮的管事太監陳恭等,也未多說什麼,就只含笑對侄子道:“好,朕不說,若這幾日母后有事傳你,朕也會幫你都推了,你安心養着就是。”
從皇城永寧郡王居處回到宮內清晏殿,已是夜間亥正時候。在明成街彩架倒塌時,皇帝就已注意看少女身上並沒傷處,但他念着她心性膽怯,擔心她心裏受了驚嚇,就在她要下值告退前,問她道:“當時可嚇着了?”
慕煙低着頭回說道:“奴婢略受驚嚇。”
皇帝看她這般懨懨的模樣,與黃昏出宮時的心有希冀大不相同,可不像是“略”受驚嚇的模樣,就道:“去向季太醫要碗安神湯來喝。”又補了一句,“免得你心神不寧,明日伺候不好。”
慕煙“是”了一聲,退出清晏殿後也未找季太醫,就回到了自己的廡房,略略梳洗後,倒在了靠窗的寢榻上。室內雖熄了燈,窗外廊下卻有一盞風燈亮着,如一輪淡月幽幽映窗。
慕煙不知這燈是因皇帝誤以爲她畏黑到無法在黑暗中入睡,而特意吩咐掛在她寢榻窗外,她只當這燈原就該懸在此處,因她來這廡房住的第一夜,凝秋就讓她睡靠窗這張榻,她就見窗外廊下掛着一盞風燈,在夜色中悠悠搖晃,像是懸在渡口畔,好叫夜行的小舟不至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