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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荒無人煙,自下了馬後裴景瑤便沒說過一句話,兩人一路無言走在雜草叢生的荒路上,偶有幾隻烏鴉被動靜驚起,發出粗劣嘶啞的叫聲飛向遠方。
雲肆抬眸看向烏鴉遠去的方向,眉頭微微蹙起,若她沒記錯,這座荒山的一旁就是亂葬崗。京城每天都會死人,那些無親眷收斂的屍體大多都會被扔至亂葬崗。
草蓆一卷,不出一週便會被山中飛鳥走獸分食乾淨,最後只剩一副白骨。
當年裴太傅主房一脈十九人全被處死,裴景瑤與裴曉映原是算在裏面的,他倆的命是兩個外房的幼子頂上的。當年裴景瑤帶着幼弟藏了許久,出來後小心翼翼的四處打聽裴家人屍身的下落。
他以爲自己至少能爲父母收屍,可他帶着裴曉映徒步走至這處亂葬崗時,看見的卻是坑內重疊的白骨,還有幾具未被分食乾淨的腐屍,數量之多根本分辨不出生前是何人。
裴曉映當即便被嚇哭,裴景瑤不是不怕,可他若是怕了,那誰來爲裴家收屍立碑呢。
他讓裴曉映閉着眼躲在一旁,自己則在骯髒腐臭的白骨坑內尋了三天,直到坑旁的腐屍被鬣狗啃食乾淨,他終只尋到幾件被野獸扯碎的衣布與配飾。
裴景瑤抱着遺物一步步走下山,他尋了一處僻靜地。衣冠冢,無名碑,這是忠孝一世的裴家最後一絲體面。
雲肆沉默着看向前方,裴景瑤對這處荒山的路段似乎很熟,他帶着裴景瑤一路行至半山腰處的一截平臺,那裏生長着一株巨大的銀杏樹,似乎有些年頭。
繞過粗壯的樹幹,一處由石頭堆砌而成的墳冢倏忽出現眼前,冢前孤零零立着一塊無名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