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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雖是嚴詞,但他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帶着一絲舟車勞頓的疲倦。
王疏月沒有在意這兩個他慣說的字,反而閉上眼睛,聲音輕若撫錦。
“主子,我跟你說句心裏話吧。我一直覺得,父子類君臣,綱常大如天,在一起相處的越久,反而越相互懼怕,說不出心裏的話。我和我的父親,也是一樣的。”
皇帝胸口慢慢舒出一口氣,低頭道:“你爲什麼這樣說,王授文對你不好嗎?”
王疏月搖了搖頭:“不是,父親對我很好,但他也把我當作家族的一分,他想得事,比我和母親都要無私。反而我和母親,只關注生活裏的那些瑣碎,時常覺得,他是個無情無義,不在乎子女感受的人。”
說着,她抬起頭來。
“在遇見您以前,我都一直有這樣的想法。後來,跟了您,才覺得,自己妄稱半個臥雲,實則膚淺至極。人生在世,並不能脫離父母兄弟,家族子嗣,肆意而活。雖然從前的老莊之道下,也出了不少的賢人,但魏晉竹林之小,通共也就容下了七賢。往後千百年,大多數的人,都活不出那時的孤獨風流。父親不能,先帝爺更不能。您問父子爲何要成仇,我並不敢解,因爲……我現在也解不開父親和我的心結。”
她說這話,皇帝卻陡然想起,王授文爲了王疏月,唯一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稱奴才的場景。
究竟是件什麼事,皇帝已經記不清楚了,但那個歷經兩朝,自認文心無愧的飽學之士,到底還折了那一絲傲骨,爲給自己血脈求一段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