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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餌猶豫地指指自己:“我……我臉上有東西?”紅裙女人搖頭,目光專注。向餌臉頰開始泛紅,她錯開目光:“那……你爲什麼總是看我?”紅裙女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很清晰地傳入她耳中:“向餌,好看。”向餌臉“騰”地一下,紅得簡直能滴出血來,她再不敢抬頭。恰好此刻,呼嘯的風聲響起,地鐵慢慢進站。人流裹挾着向餌朝地鐵門口走去,但……紅裙女人卻站在了原地。發現紅裙女人沒有跟着自己上地鐵,向餌猛地瞪大眼睛,大聲說:“你不坐這趟車?!”女人沒有回答,只是站在不遠處,靜靜看着向餌,臉上表情正在漸漸淡去。這一刻,向餌想了很多,她從來都是一個沉默的人,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什麼事情都往後縮,考慮長遠,什麼時候都在想要保持體面。可是……就現在,她無法保持體面了。她必須……她必須認識她!隔着許多個黑壓壓的人頭,向餌被擠進地鐵裏,她努力踮起腳,努力看着紅裙女人,她面頰通紅,體內腎上腺素激增,衝動的聲音狠狠衝破胸腔,從她的喉嚨裏爆發出一聲尖叫:“你叫什麼名字啊!”她這一聲尖叫,嚇得正在上地鐵的人全都愣了一下,有的在瞪她,有的回頭看她在喊誰,還有人發出“嚇死了”的抱怨聲。但向餌都不在乎。她拽住頭頂的拉手維持平衡,努力踮腳,從人羣縫隙裏看出去,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目光裏到底含着多少祈求意味。她的心臟緊緊揪起,她像祈求邪神離開那般,祈求紅裙女人告訴她名字,留下,留在她乏善可陳的生命裏,成爲她的陪伴!她祈求着。尖銳的機器滴滴聲響起,地鐵開始關門,她的視線即將被割斷之時……向餌聽到了,就在耳畔,聲音清晰響起:“沈遇鶴。” 磋磨地鐵站裏,人流來來往往,黑洞洞的鐵軌之外,是玻璃上無數張疲憊的臉。許多路人注意到站臺上的紅裙女人,她實在太美太奪目,任何人只要看到,就難以移開視線,甚至有人爲了看她錯過了地鐵。紅裙女人安靜站在原地,手持一柄看上去材質獨特的黑紅漸變雨傘,她看着遠去的那一列地鐵,絕美的臉上毫無表情。過了一會兒,她往站臺的盡頭走去,長髮無風自動,腳步輕盈懶散,裙襬如山茶花一樣綻放開來,露出白皙柔美的腳踝。有個男人跟着她往前,盯着那盈盈一握的腳踝,看得癡了,腦海中禁不住浮現出自己用手去握住那腳踝的念頭……“啊!!!!” 他突然跪倒在地,尖叫出聲,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指縫之間溢出大量鮮血!右手已經軟軟垂下,彷彿筋脈一瞬間全部被割斷,根本使不上勁!“怎麼了怎麼了?”“臥槽有血!快來人啊,這裏有人受傷了!”“是誰傷害你了?是誰啊?”路人立刻圍攏過來,有人驚叫,還有人嚇哭,場面混亂至極。男人尖叫着、疼痛地□□着,再抬頭時,那位紅裙女人已經消失不見。前方是全封閉的站臺玻璃,沒有其他出口,也沒有隱藏的門。他瞪着血紅的雙眼,顫抖着喊了出來:“那個紅裙子的女人……她是鬼!有鬼,有鬼啊啊啊!”路人們卻好似遺忘了什麼,面面相覷:“什麼紅裙女人?哪裏有?”“對啊,我來這裏十分鐘了我都沒看到啊。”“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疾病?”“這天氣沒有人穿裙子吧……”直到打開家門之前,向餌的心情一直都輕飄飄的,好似整個人漂浮在雲朵上,難以窺見眼前的沉重現實,只願看向遠方棉花糖一樣蓬鬆的想象。沈,遇,鶴。多麼好聽啊,多麼合適她的名字啊。舌尖輕巧地跳動,三個字,咀嚼起來滋味含蓄豐富,向餌的舌尖爲之彈跳,一路都在默唸。鑰匙插入鎖孔,向餌推開大門,看向屋內。“砰”地一聲,那些蓬勃的想象,和彈跳雀躍的心情,瞬間墜落下去,墜入沉重現實之下,墜得她眉頭猛地緊皺。她看見了,就在客廳,牆壁、地板、天花板上,有着許多亮晶晶的痕跡,一層一層,一串一串,好像有一些巨大的蝸牛在整間屋子裏亂爬過。是……祂。祂在這間客廳裏放出過觸手!爲什麼?祂想幹什麼?那些痕跡亮閃閃的,像一層黏稠厚重的膠質物,遍佈着客廳地面和牆面,甚至沙發上都有不少,反射光線時,好像許多星星在閃。房間內瀰漫着甜膩的香氣,夾雜着淡淡的腥味,明明窗戶是開着的,那股味道卻揮之不去。也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搞出來的……早上出門時,客廳有沒有這些痕跡?向餌使勁想,卻想不起來。“喲,回來了啊。”主臥裏走出來一個細瘦男人,他上半身只穿一件老頭衫,下半身是睡褲,手上捏着一支菸,趿拉着拖鞋走出來,見到向餌,笑得一臉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