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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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鬱山蝶因爲火靈根變異的緣故,渾身熱得發燙。 她無意識地抓着自己的領口,試圖將其解開讓自己涼快些。 蕭厭竹這纔回過神來,趕緊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住她躁動的雙手。 但他卻沒想到,自己這因爲寒毒而低於常人溫度的肌膚竟被她當成了散熱源。 他擰了擰眉,下意識便想將手抽出來,但餘光瞥見她燒得飛紅的側臉,竟莫名猶豫了一瞬。 然而就是這一停頓,鬱山蝶整個人便像樹袋熊一樣纏在了他手上,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涼意。 她迷迷糊糊中像小貓一樣勾住他的手,舒服地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唔……好涼快。” 這姿勢極爲親暱,若是尋常男性遇上這事,多半會受寵若驚得不知所措,但蕭厭竹卻皺緊了眉頭,鳳眸中風翻雲湧。 他平生最討厭肌膚相親,唯一能近身的生物除了本命靈獸銀龍外,根本找不出第二個。 而她竟敢這般得寸進尺…… 正當他打算抽手起身時,靈曇佩裏突然傳出來了梅飛塵的聲音。 “小師妹!你剛纔是不是叫我來着?我在虎園這邊,這羣雷虎獸太吵了我沒聽見,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師妹?怎麼不說話? “喂喂喂?小師妹,你不會因爲我沒跟你一起進洞穴生氣了吧?” “……” 這幾聲“小師妹”叫得蕭厭竹莫名心神煩躁。 他望向像藤蔓一般纏在自己手上的某人,神色複雜。 明明是如此平凡的人,卻能讓他這羣向來不和的天驕徒弟處處替她着想、維護、牽掛在心。 她到底有什麼魔力? “小師妹?小師妹?” 靈曇佩那頭依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不必了,本座會照顧好她的。” 蕭厭竹回神,扔下這句話後,面無表情一揮手,掐斷了靈曇佩的聯絡功能。 罷了,只要她還在師門一天,就還算是自己座下弟子。 就算再不情願,但他身爲人師,該做的事也是需要去做的。 想到這兒,他一抬手,用靈力將鬱山蝶懸空抱了起來,一道瑩白的光芒閃過,兩人一齊消失了。 而另一端,梅飛塵看着突然失去光澤的靈曇佩,一臉懵逼。 啥情況?師尊不是說有事要出宗門幾天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而且,爲什麼師尊會和小師妹在一起啊??? 正當梅飛塵疑惑的間隙,蕭厭竹已經將人帶回了衍星殿。 仙侍妙言一見他就步履輕快地迎了上來,神色欣喜不已:“尊上,您回來了。” 蕭厭竹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下意識看向大殿四周的靈火爐。 妙言發現了他的目光,乖巧地答道:“靈火爐我一直照看着呢,沒熄過,請尊上放心。” “嗯。”蕭厭竹低頭看了一眼在自己懷中昏睡的鬱山蝶,繼而看向她,“幫本座把鶴氅脫了。” “是。” 妙言一邊服侍着蕭厭竹脫下厚厚的鶴氅,一邊忍不住偷偷抬眼瞧着被自家尊上抱回來的女子。 待看清女子的容貌後,她解着大氅繩結的手忍不住輕微顫抖起來。 怎會……如此? “怎麼了?”蕭厭竹敏銳地發現了她的異常,開口問道。 “沒……沒什麼。”妙言搖搖頭,緩緩將鶴氅解下後抱在懷中,躬身跟在他身後。 她表面鎮定自若,實則內心已是一團亂麻。 尊上與其他長老們不同,殿裏的仙侍全是他從凡界帶回來的孤兒,除了她之外,樣貌大多平凡。 雖然知道尊上不可能和一個小小仙侍結成道侶,但她以爲至少自己在他心中算是特殊的存在。 可尊上爲什麼今日一反常態,突然帶回來一個如此貌美的仙侍? 妙言內心酸澀不已,看向鬱山蝶的目光充滿了羨慕。 能讓尊上破例,尊上一定很喜歡她吧? 看到蕭厭竹將其溫柔地放在偏殿的牀上,她強顏歡笑開口道:“尊上,東偏殿已經住不下了,要不,重新給她安排在西偏殿住下吧?” 蕭厭竹一口回絕:“不必了,她有自己的殿宇。” 自己的殿宇…… 妙言臉上最後的笑意也消失了,望着牀上楚楚動人的女子,內心苦澀。 “那尊上……”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蕭厭竹擺了擺手,壓根兒沒有回頭看她。 “行了,出去吧,本座與她還有事要做,你若無事,就帶些補藥去千紫殿給尋真。” 雖然他語氣平緩,但妙言還是聽出來他已經生氣了。 她抿了抿脣,應了聲“是”後,不敢再多言一句,將鶴氅掛好,躬身行禮退下了。 確認她已經離開後,蕭厭竹將神識從她身上收了回來。 他不是不知道妙言對自己的心思,只是覺得沒必要理會。 畢竟這世上的人對於他而言,沒有性別之分,只有強弱區別。 他離飛昇僅僅一步之遙,只差情劫未歷,以他的實力,只需勾勾手指,便會有一大批人前仆後繼地找上門來,自願與他結成道侶。 即便此事如此簡單,他卻不願意將就。 若沒有實力與他平起平坐,就算再貌美,也不過只是個花瓶罷了。 而花瓶這種東西,美麗又易碎,除了累贅,他想不出任何詞可以完美替代。 思及此,蕭厭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牀上沉睡的鬱山蝶身上—— 儘管裴尋真口口聲聲說她不是廢物,但一個脆弱得連靈根變異都抗不過的人,和花瓶又有什麼兩樣呢? 他不帶任何情感掃了一眼她恬靜的睡顏,幽幽嘆了口氣。 幾天前的他可想不到,現在的自己竟然會爲徒弟太過於廢物而發愁。 他自嘲地笑了兩聲,抬手掐訣,召出自己的墨炎琴後,準備替她壓制住靈根變異。 這是他五件法器中屬火的天級法器,要壓制住變異的火靈根,此物必不可缺。 但即便有了墨炎琴,壓制靈根依舊不是件簡單的事,更何況面前之人只有練氣三層,稍有不慎就會導致她爆體而亡。 蕭厭竹目光隨之下移,準備精確定位她火系靈根顯化的位置。 然而,他的眼神在她被變異金火灼燒得泛紅的指尖上停留了兩秒後,不禁怔住了。 “……”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新生長出來的變異光系靈根,竟泛着上等靈根纔會出現的瑩潤輝光。 他不禁詫然,如墨般深沉的瞳孔中閃過一道驚異之色。 水火靈根變異比其餘三系靈根更爲困難,這也是爲什麼他到現在五系靈根也只有三系成功變異。 但他這擁有外顯靈根的小徒兒不僅引發了火系靈根變異,還隱隱有了靈根升級的趨勢。 若是能將其拔除,化爲己用…… 想到這兒,蕭厭竹喉結動了動,撫着墨炎琴的右手死死地按住了琴絃,看向她的目光中有他自己都沒料到的灼熱。 “嗡——” 墨炎琴似乎感受到了他內心快要溢出的陰暗,發出了一聲錚鳴。 蕭厭竹醒過神來,後背已被冷汗浸透,沁出一股涼意。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右手,剛纔有那麼一瞬間,自己竟然真的打算殺掉她。 “嚶——”墨炎琴餘音嫋嫋,似乎在邀功求表揚。 蕭厭竹垂眸,輕按琴絃壓住嗡鳴,閉上眼長吸一口氣。 再次睜眼後,他眼底恢復了平日的清明,澄澈如雪,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壓在琴絃上的手緩緩撥弄起來。 “泠泠……” 輕盈悅耳的琴聲隨着他撫弦的動作流瀉而出,整個偏殿中縈繞着星星點點的玉紅色光輝。 這場景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恐怕還會誤入了婚禮現場。 而此時,處於“婚禮”上的兩位“新人”卻是心思各異。 鬱山蝶在迷糊中隱隱約約感覺到體內那股灼熱的火氣忽然找到了冰涼的出口,心中暢快無比,便一個勁地往那兒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