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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晃盪了一圈後扛着鋤頭上了山,孟初晞站起身,看了眼頭頂的桑樹,快到了收桑葚的時候了,清梧是要來的,那就不能再讓她看到這個令人作嘔的東西。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時代帶來的痛苦,想要活在這裏絕對不能天真,對人更不能抱有幻想,有些時候金錢和武力同樣都是傍身的利器。
她起身深吸了口氣,準備回去。下午天氣陡然一變,陰沉下去的天很快就落起了雨,孟初晞斗笠這下倒是派出用場了,她揹着揹簍帶着斗笠,裏面除了茯苓還有她上樹採的桑葚。此時桑葚大多已經半紅半紫,她挑着熟了的黑色的摘了一捧帶回去給周清梧。
她也不打算瞞着周清梧自己來周家村的事,只是有些事她必須得做。
屋外雨淅淅瀝瀝,周清梧和嗚嗚坐在檐下看着雨水珠簾一般落下,院子裏的桂花樹葉被雨水擊打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一切有節奏的像一首樂章。
院子裏的雞羽毛溼透活脫脫成了落湯雞,此刻都擠在廊檐下咕咕像鴿子一般低叫。種的黃花菜在雨水沖刷下碧綠非常,那一顆薔薇花也已經活了。
分明是討喜人美好的場景,周清梧卻覺得突如其來得難受,她茫然不解,胸口的滯悶感難以排遣,似乎找不到原有。唯一能使她好受一些的就是想想孟初晞,她就坐在那呆呆望着雨幕,心煩意亂。
這種滋味太難受了,她忍耐不住一個個去思考,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這麼難受。直到鬼使神差想到了被她拼命壓在心底的那件事,這種煩躁感陡然尖銳,她知道了。
周清梧白了臉,她無力地把腦袋埋下去,可是這種難受她沒辦法疏解,那個人就在那,那張臉,他的聲音就像惡鬼一樣纏着自己,連睡夢中都是恐懼。
昨夜自己強自壓抑着,因爲害怕讓孟初晞難受,可是怎麼可能就這麼結束了。當年她對楊志章的恐懼在他被抓三個月後,三個月沒看到他,她才平復下去,昨天那種真的絕望到她恨不得死的事,而且那個罪魁禍首現下高枕無憂,那她需要多久才能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