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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堆積如山的書中,腳邊到處都是被翻開的書籍,被書山包圍的唐岑站在正中央僅有的一塊落腳的地方,手裏還捧着厚重的字典。他低着頭,手指在一行行印刷字上摩挲,書堆投下的陰影將他的上半身吞入,他臉上的表情也因此變得晦暗模糊。
手上的字典被翻到了最後,唐岑眼神空洞地盯着空白的紙頁。“啪”,他合上了字典,隨手將它扔進了腳邊的廢棄書堆裏,然後抬起手,從面前的書山中又抽出了一本。
打開,合上。
封閉的空間裏只有紙頁翻動,書本落地的聲音。唐岑站了很久,站到兩腿發麻了才席地而坐,半蜷縮着的背影被龐大的書堆映襯得格外瘦弱。
“咿呀——”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唐岑聞聲從書堆裏抬起頭看了看,背光之中他看不清來人的容貌,只看到外頭那人衝他招了招手。他低頭看了看未看完的書,手指捏着某頁紙揉搓了幾下,才放下書站了起來,邁開痠軟的腿朝着那人走去。
“我沒再去學校,在房間裏待了一個月以後,我就被父親送去了英國。”第一個月的最後,唐岑只勉勉強強告訴了何休這些。
患病多年,唐岑的大部分記憶都已經變成了不連貫的片段。這一個月的每一次談話中,他都停頓了很多次,想了很久纔想起來之後發生的事情,而大部分也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
何休以前也接觸過幾個高三的學生,他在唐岑身上看到了那幾個學生的影子,但又無法完全重疊在一起——學生的咆哮是歇斯底里的,唐岑的傾訴是輕描淡寫的。
“我選的那些課不是特別難懂,但是兩年的課程壓在一年裏學完還是太喫力了,我最後也只能申請到一個……不太有名的學校。”唐岑歪頭靠在軟枕上,從遺忘的角落裏翻出久遠的記憶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但他還是堅持繼續說着,“其實剛到英國的那半年我一直都沒法習慣那裏的生活,但是我不得不強行融入到那個環境裏。”
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裏獨自生活確實是一件煎熬的事情,和唐岑同在英國留學過的何休深有體會。他出國的時間比唐岑要早,做的準備也更充足,但即便如此,在最初的那段時間裏何休對英國的一切都不免帶着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