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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和這座重生的高塔一樣,永恆佇立在巴黎的心臟。”
秉持着這樣的信念,拿破崙七世踏入了這將死之地。藉着月光和屏幕外溢的光,他如火焰穿過了混沌的黑色,他邁步走向環形觀景臺的中央,那裏擺着兩個沙發椅和一個圓形茶几。茶几上鋪着白色的宮廷刺繡桌布,桌子的右側是一個茶壺和三個由大到小的方形白骨瓷盤,白骨瓷盤擺在純金的三層置物架上堆疊成了金字塔。金字塔的每一層都放了些甜點,馬卡龍、閃電泡芙和拿破崙酥皮蛋糕等等。圓桌的左側則擺了一個白色骨瓷花瓶,花瓶裏插滿了粉色的鳶尾花。觀景臺內沒有打光,但炫麗的屏幕光會散射進來,隨着屏幕光的變幻,觀景臺內的顏色也在變幻,它照在深藍色繡着拿破崙家族徽章的地毯上、鐫刻着金色蜜蜂的花瓶上、色彩斑斕的糕點和上紅色天鵝絨沙發椅上,在光影交錯間,圓形、矩形和金字塔錯落有致,如同某種暗示和符號,又像是一副詭異的現代靜物畫。
拿破崙七世彷彿火焰般點亮了陰鬱的畫面,他端正的坐了下來,看了下表,隨後又看向了塔外。燈光璀璨的塞納河岸全是觀衆。他們目光熱切的遙望着他的方向,等待着零點,等待着新的一年到來,等待這個世紀最大的謎底揭曉。
他閉上了眼睛,雙手抓着扶手,靠進了沙發裏。
黑暗籠罩的那一刻,他好想逃回他那個小小的墳墓一樣的合金屋子,重新躺在牀上,吸吮着七號的大拇指,就像躲進母親的懷抱,吸吮着乳汁。
這個想法強烈的誘惑着他,逃避雖然可恥,但這樣就能夠暫時的放下恐懼、困惑、無力。他討厭這種感覺,這讓他覺得自己行走在一個貼滿鏡子的迷宮,每次轉折,他都會懷疑,鏡子中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但是,“拿破崙”這個姓氏,就是支撐着他行走到這裏的支柱。這個姓氏在他的心上,在他的腦海散發着熱與光,像是燈塔一樣照亮了他的周圍。這名字讓他不能放棄,也不能屈服。不管最終結果是什麼,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迎來什麼樣的未來,他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在乎。
“要是在乎,你就不配擁有這個名字!”
“impossiblequecemotnesetrouvequedansledictionnairedesimbéciles。(‘不可能’這個字,只能在愚人的字典裏找到。拿破崙一世名言)”
他像是在一個幽閉的空間中思考,他的思緒變得激烈,暴起青筋的雙手緊緊扣着扶手,直至在血紅色的天鵝絨沙發椅留下幾道傷痕,那些被指甲刮開的痕跡,好似無法癒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