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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內部灼燒,各個部位持續散發高熱,體表都是汗珠。
寧秋硯兒時病過這麼一場,燒到41°,嘴裏胡亂發出無意義的音節。彷彿回到了那一天,朦朧中他看見路燈照進出租車的車窗,間隔性地照亮母親焦急崩潰的臉。
幼年喪父,寧秋硯的成長缺失很重要的角色,母親的生活也是。母子倆相依爲命,他從未覺得自己不幸福,甚至比很多普通家庭的孩子都要快樂。但是從母親住院起,他就沒再怎麼生過病了。
他的身體好像繃着一根弦,有意識地不讓它放鬆。
那杯水擊垮了他。
它瓦解了他的全部意識,而關珩的存在則允許了那根弦的放鬆。
墜入昏沉,寧秋硯隱約聽見關珩問他一些話,聲音很低,就在耳側,但是他聽不清楚,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他知道身上的傷痕正在被檢查、巡視,也模糊地知道自己沒有穿什麼衣服,可是卻沒有力氣阻擋,只能側身陷在牀墊裏,將眼皮睜開一條縫,恍然看見關珩長髮披散的輪廓。
嘴脣被觸碰,齒關分開了。
一根手指擠了進來。
他無助地張着兩片脣,感到手指探進了自己的口腔裏,細細勾過上顎、舌側,好像是尋找一些微小的傷口。他來不及吞嚥唾液,於是那手指離開時,已經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