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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 “你以爲你是格格我就會把你放在眼裏嗎?別說笑了!” 他的聲音非常年輕,帶着男人銳利的驕傲,也有一點梨花散落流水無情的悲傷和說不出的動聽。 但是那個人的個性,實在是大有問題! 雖然自己沒有什麼資格說別人,但是那傢伙的個性卻尖酸刻薄到了極點。撇去自己格格的身份不說,光是一個女孩子扭傷了腳踝,需要幫助……那傢伙身爲男子卻落井下石地一把推開,實在是太過分了。 “唉!你……你給我回來!” 腳痛得要命,但是那傢伙卻抱起兔子繼續向隱藏在梨花深處的屋子走去,從男人肩膀上露出的火紅眼睛,也如它主人一般嘲笑地看着動彈不得的瑞瓊,擠眉弄眼。 該死的兔子!該死的男人!該死的西苑! 瑞瓊握緊了拳頭,驕傲以及女性強烈的有仇必報的心理泛起漫天大火,燒得眼睛發紅。 如果我就這麼輕易饒過你們,我瑞瓊就拋棄那個尊貴的、引以爲傲的姓氏! 死兔子!死男人!我們走着瞧! 不過,回想當時,握住對方手指的一瞬間,袖子中梨花的香味似乎還夾雜着什麼別的味道,讓瑞瓊神色一凜,也知道了對方大概的身份。 果然是…… 那個人袖子中的正是阿瑪身上的麝香,那麼他也就是阿瑪藏起來的人了? 要不是深知阿瑪的調調兒,瑞瓊可不擔保自己會不會往別的方向想。但是爲什麼阿瑪要囚禁這麼一個人呢?好奇怪…… 想要追上去問個究竟,但是剛爬起來就覺得腳踝處疼痛入骨,微微一動便冷汗直下。看這種情形,今天能捱到出了這個迷宮一樣的西苑就謝天謝地了。如果讓阿瑪發現自己闖到這裏來,那麼恐怕不是責罵就能完事的。 咬着牙扶着樹幹站起身來,瑞瓊一瘸一拐地向大門走去,渾然不知身後有雙晶亮的眸子,飽含輕蔑地看着她,直到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西苑盡頭。風吹落,梨花無數,迴旋飛舞,有着說不出的恨意以及深藏在心中的祕密。 過去的污穢,只會在如此純潔而單薄的花兒面前越發顯得骯髒。 入夜,阿瑪回來的時候果然先去了西苑。 瑞瓊鼓着腮幫子,看着一邊不動聲色的額娘,心中填塞的全是不滿。雖然已經過了三十、但是依然美麗的麗虹慢慢端起面前的茶碗,靜靜地飲用着散發着淡淡清香的“楊河春綠”,伸手捻起特地從御膳房中拿過來的蜜餞餑餑,慢慢地放入口中。 “額娘,你就不管阿瑪到哪裏去了嗎?” 嘟着嘴,瑞瓊抄起面前碟子中的蜜餞海棠,以一個格格、甚至女孩子家都不會用的粗魯方式吞了下去。 麗虹微微皺了下眉頭,雖然不滿意她這種喫法,但是還是沒有太在意。 “瑞瓊,你怎麼管起你阿瑪的事情來了?”頓了頓,正思索着用什麼詞彙來讓自己這個刁蠻任性的女兒心服口服——那邊瑞瓊已經吞下了第三個芝麻捲了,虎視眈眈地望着自己的額娘。 “有什麼不對嗎?誰讓阿瑪每次上朝回來都會先跑去西苑?!他把我們放在什麼位置啊?且不說我,阿瑪他也不說先顧着您……難道說西苑裏真的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傢伙?阿瑪他究竟在想什麼啊?居然比我們還重要……” “瑞瓊!不得無禮!”麗虹厲聲喝斥着她的沒大沒小。 瑞瓊伸伸舌頭,“哼”了一聲。 “瑞瓊,你阿瑪的事情輪不到你管,他是朝廷中人人敬重的王爺,如此光明磊落的男子漢,又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他不讓別人去西苑,可能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問東問西的像什麼話?有時間管那些,還不如好好想想你身爲多羅格格應做的事情。你的禮儀跑到哪裏去了?還有前兩天交待你做的女紅呢?整天跑來跑去成何體統?” 瑞瓊“哼”了一聲,做了個鬼臉,扭過身子向大門那邊跑去。 聽到身後額娘無奈的嘆息——但這可不關她的事情。 如果像其他格格一樣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規矩禮儀,那豈不是會活活累死?喜歡自由奔放的生活,討厭受到約束,這纔是身爲滿族人特有的風格不是嗎?甚至當今的皇上都對自己這種野馬一樣的性子稱讚有加,那麼還有什麼好改的? 不過下午遇到的那個人在阿瑪的心中看起來確實佔着很重要的地位,恐怕比她還有額娘還要來得重些。一想起那個在梨花中消逝的美人,就想起了自己的腳傷,雖然找大夫看過也敷了藥,此刻也感覺不到有什麼疼痛了,但心中就是不舒服。 等着吧,一定要把你的真實身份揪出來! 在心中暗暗下着可能會影響她一生卻渾然不覺的決心,瑞瓊心中的好奇夾雜着刨根問底的韌勁,決定明天等到阿瑪上朝之後,再偷偷跑去一探究竟。 向自己的廂房跑去,因爲想着心事,一時之間也奔得急了,沒有看清來人,便一頭撞了上去。 平時她是絕對不會撞到人的,一來那些下人們都會躲着自己,二來她風風火火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所到之處,遠遠的,人們就讓了開來,所以瑞瓊揉着撞疼的腦袋,滿含着怒氣的眸子狠狠地盯向不知死活的傢伙,正打算開口訓斥,卻看到更爲銳利的目光射過來,怒罵之詞立刻換成了怯怯的稱呼:“……阿瑪……” 沒有說話,渾身籠罩着威嚴氣勢的高大男子,只是用着冷冷的目光看着和自己性格頗爲相像的女兒,似乎想將她看出個窟窿來。顏色淺淡的紗燈所透出來的光芒照得那雖上了年紀卻依然俊美的容顏清晰分明,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丹鳳眼,阿瑪所表現出來的就是不可忽視的大家風範,氣魄十足。 靜靜地看了低着頭的瑞瓊一眼,他沒有多說話,慢慢地從女兒身邊走過。瑞瓊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梨花清香,迎面而來。回頭,只見到阿瑪的深色衣服上,隱約有白色的東西晃動着,隨風飛舞着飄了出來。伸出手來接住,只見正是日間曾見過的梨花花瓣。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湧上心頭,瑞瓊捏緊了手中的花瓣,身子忍不住在這夜風中輕輕顫抖。 阿瑪他果然是去見那個人了…… 知道阿瑪做着她所不知道的事,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祕密,但是她也沒有斥責的權利,更何況自己只是他的女兒,不是他的妻。 但是! 手指緊緊收攏,也不知道這種幾近瘋狂的心情是針對誰的,瑞瓊站在夜風中,似乎隱約聞到了由那個充滿了祕密的西苑飄來的香氣。 這一夜輾轉無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等阿瑪一上朝,瑞瓊匆匆忙忙爬起身來,也不叫伺候的人,就披散着頭髮穿着最輕便的衣服跑了出去。 來到西苑門口,門如往日一般上了重重的鎖。只要輕輕推動那扇沉重的門,就可以聽見鎖鏈碰撞的清脆響聲。 “啐”了一口,越發明白那個人對阿瑪的重要性,如果不是怕那個人跑掉,也就不用這麼大費周折了。 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撬開鎖,唯今之計就只有……目光轉向一邊高達三人的牆,喃喃地咒罵着,瑞瓊身手利落地爬上了旁邊高大的樹,躍到了牆頭上。 從很高很高的牆頭跳下來,瑞瓊落在和昨日一樣的地方,長長地吐了口氣。因爲已經有了一次爬牆的經驗,所以這第二次就順利得多。 來到昨日腳踝受傷的樹下,瑞瓊眼睛一亮,看到那隻壞脾氣的兔子窩在梨花樹下,睡得好不安穩。輕手輕腳地湊上前去,脣邊勾勒出一抹賊笑,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兔子的耳朵,將那個小小的身子直直地拎了起來!兔子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隨後立刻掙扎着、撲騰着想要掙脫敵人的襲擊,但是瑞瓊卑鄙地將它一把抱在懷中,緊緊地禁錮住,讓它連揮舞爪子的自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