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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說什麼?夜香只能哭泣着行了禮,隨即跑了出去。瑞瓊一直靠着門,直到聽到小丫鬟哽咽的哭聲遠了,才慢慢走到桌邊。自己伸手倒了一杯茶,隨後打開紙包,用小指的長指甲輕輕挑出一點放入其中,只聽到“嘶嘶”的聲音響起,隨後茶水碧綠,沒有任何異狀。神色凝重,隨手向地上一潑,白煙捲起,“嘶嘶”聲響聽起來有說不出的可怕。 瑞瓊怔怔地坐着,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微微地透出一點淡青來。手指緊緊捏着那個紙包,很清楚明天恐怕就要親手殺掉一個人了。說不出的緊張,但是卻不害怕,清楚地知道如果那個人死了,自己就不會踏入痛苦的深淵,雖然帶給自己痛苦的並不是他……但是隻要他死了,那個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就會更加痛苦。 將紙包放進懷裏收了,轉手拿起一邊的銅鏡,看着鏡中的容顏,已無嬌豔,只留憔悴。 沉下臉色,將鏡子放在一邊,俯在桌上看着桌上的燭火隨着窗戶縫中透過來的風一晃一晃的,隨時都有被吹滅的危險。但是火焰好美,美麗得連全部的心思都吞噬進去,無法再想其他的事情。愛情,也是如此的美麗不是嗎,卻也是同樣會有被吹滅的危險。 你是火焰,我卻是寧願被燒燬和撲上去的飛蛾,如此可憐。 感覺到眼睛溼潤,抬起手來想擦乾淨,卻在抬頭的瞬間看到了籠罩在牆上的巨大陰影。 回頭,就見到廂房沒有鎖好的門被推開,一襲修長的身影慢慢進來,隨後關上房門。火焰跳躍的舌舔上了那個人所帶來的寒氣,也讓那張白皙的臉頰再清晰不過。朝思暮想卻如此冷淡擦身而過的少年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緩緩睜開的眼睛映照出她些許驚慌的身影。 “瑞瓊,你想做什麼?”冷淡的語聲質問着她的瘋狂想法,緇衣神色不動,眸子裏卻反射出七彩的光輝。 深深呼吸,感覺到胸中的狂躁被壓抑了下去,瑞瓊挑起眉,用第一次見面時候的狂傲回答着他的問題。 “我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關你的事不是嗎?” “……”緇衣沒有說話,但是身體周圍籠罩的氣壓明顯降低,讓人不寒而慄。 “不是嗎?你和我之間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我要做什麼你管不着!”狠狠地說完,轉過身來因爲眼眶中的淚水幾乎湧出。 “……誰說沒有關係?”低沉的聲音似乎壓抑着什麼,只聽到輕輕的腳步摩擦地板的聲音響起,還沒有下定決心逃開,一雙手就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悚然一驚,回過頭來的眼睛已經泄露了太多太多。緇衣靜靜地看着自己,眸子中卻燃燒着同樣的火熱。 “你說沒有關係麼?你明明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爲什麼沒有關係……” “沒有!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是宗禮未過門的妻子,你卻是其他的男子,我們之間不可能有那樣的感情,我們……” “未過門的妻子?未過門的妻子打的是什麼主意?啊?” 猛地一甩手,快若閃電地拉開她的衣襟,剛剛藏好的那白色紙包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瑞瓊臉色鐵青,揚手就是一掌打去,緇衣不躲不閃,硬是捱了這一下。 “你這混賬!” 除了這句話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緇衣撫摸着火熱的左頰,冷冷地笑出聲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你居然想毒死宗禮?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變成什麼後果?你知不知道啊?” 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搖晃,瑞瓊閉上眼睛,終於忍不住地大吼出來:“我自然是知道!他死了就好,他如果死了,你們所有的計劃不就打亂了麼?所有的事情不就全都結束了嗎?至於我……我,我自然會跟着他一起去死,這樣一來不就全都好了嗎?” 說到這裏,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所有僞裝出來的堅強全部崩潰,瑞瓊垂下眼睫,說不出的可憐。 “……爲什麼不告訴你阿瑪我的事情?” “……”咬住嘴脣,知道如果一回答就意味着所有感情的崩潰。 “你害怕你阿瑪殺了我是吧?” “……”轉過頭去,想要掙脫他緊捏住自己肩膀的手指,卻不料身子沒有後退卻被緇衣一個用力拉入懷中。 熟悉的梨花香氣夾雜着淡淡的麝香的味道,還有兔子帶來的泥土味還有青草的氣息,說不出的心安和說不出的悲傷。應該推開的,畢竟這不是屬於自己的懷抱,但是身體卻被牢牢地禁錮住。 柔柔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寂,讓瑞瓊心中一跳,“瑞瓊,你可以相信我嗎?” “……”要我怎麼相信你?之前欺騙我欺騙得還不夠悽慘嗎? “雖然現在不能明說,但是請你相信我……”輕輕分開彼此之間的距離,那雙盯着自己直看的眼眸清澈到底。 “不能明說?有什麼不能明說的?你難道……”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欺騙着我的?難道說…… 沒有繼續問出口,只是因爲緇衣將臉湊了過來,隨後冷冷的脣瓣貼上了她的額頭。 他的嘴脣和想象中一樣柔軟,卻也一樣的冰冷,一貼上來就彷彿躥起了一團瘋狂的火焰,順着接觸的地方一直蔓延下來,燒到心中,居然是說不出的痛苦,烈火焚心,好痛好痛…… “你相信我,你等着我,等到皇上六十大壽的時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緇衣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發自肺腑,說不出的真心,也是看不到的真心。 “緇衣……”正想問清楚,卻不料門發出“砰”的一聲大響,兩個人齊刷刷地回過頭來,就看到重華鐵青着的容顏,以及身後宗禮得逞的笑容。 爲什麼……阿瑪和宗禮會在這裏? “阿……” “你這小子,半夜三更的在我未婚妻房裏做什麼?” 瑞瓊剛剛張口就被宗禮的大吼聲打斷,眼看着貝勒大跨步地衝了過來,劈手就是一耳光扇向緇衣。沒有應聲,緇衣硬生生地捱了那一掌,臉頰立刻腫了起來。 “緇衣!”瑞瓊想衝上前去,卻被人一把拉住,回頭一看,阿瑪緊繃着的鐵青容顏近在咫尺。 “阿瑪……”瑞瓊心中一跳,生怕重華看出什麼端倪,也不敢掙扎,就見到宗禮冷着面孔抓住緇衣的胳膊,將他硬生生拖向門外。 “阿瑪!緇衣他……” 瑞瓊掙扎着,想要從宗禮手中將緇衣搶奪下來,但是重華的手彷彿鐵鉗一般,說什麼也不鬆開。門外吹進來的夜風一下子讓燭火晃動了一下,瞬間熄滅,一時間黑暗籠罩了整間屋子,月光如紗,輕輕籠上男人冷峻的容顏,也絲毫減淡不了那種肅殺之氣。 “王爺,我應該可以把這小子帶回端王府回去審問吧?” 重華冷着面孔,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沒有任何權利選擇不是嗎?男子在未婚妻的房間中發現了另外一個男人,白天就夠無可饒恕更不用說如此深夜,所以宗禮拖着緇衣就此揚長離去。 緇衣和宗禮的關係怎麼可能不知道?而宗禮爲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而且好巧不巧地偏偏挑中自己這間廂房?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是一個局,而這個局夜香不會設,自己不可能,唯一有能力也有機會的,就只有緇衣了…… 緇衣他! 手指蜷縮了起來,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瑞瓊抬起手來拼命擦拭着自己的額頭,不甘心到了極點。 又一次!又一次被他欺騙了! 說什麼“等到皇上六十大壽的時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明明給自己希望,現在卻又親手打碎它,實在是太過分了!而自己的感情也隨着他的話起伏不定,說有多愚蠢就有多愚蠢!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這麼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