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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 tracy望着他緩緩走下山的身影,心底,有一絲的喟嘆。 五年,連她這樣的人,都會被他和她之間這種相思相念不相守的感情所觸動,可,爲什麼,司徒霄仍執意疏遠呢? 她自詡聰穎,不過,對於此事,終是看不明白,也看不透徹。 看不透徹的人又豈止是她呢? 辰顏正翻閱一季度的重點項目月報,被tracy的直線打斷。 “辰總,藍總的電話,要接進來嗎?” “嗯。” 辰顏以爲是grace,接下來還有一個和滄海新城旅遊景點介紹相關的新聞發佈會,亞治的智能卡一票制遊玩業務會是新聞發佈會的一個亮點。 她示意tracy替她接進來。 “辰小姐,最近好嗎?” “藍皓?!” “怎麼這麼驚訝?如果我告訴你,我在hk,你會不會更加地驚喜?” “結束禁閉了?” “看來,你的心情不錯,所以應該也很好。” “是嗎?”辰顏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窗外,接近正午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射進來,讓她覺得略略有些刺眼。 “假如不是,我也希望,在我回來後,你會是。” “但願吧。這次回來,會待多久?” “可能幾天,也可能永遠。” “呃?” “訂婚訂了六年,逃無可逃的情況下,我考慮,永遠不回去。” “你父親會放你嗎?或者,你連亞治通訊也準備放棄?” “本來就是身外之物,不是嗎?” “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是不是,也想讓我象你這樣灑脫?” “我知道你不會,除非yanni回來。” 辰顏聽到他提起司徒霄,是一陣沉默, “好了,言歸正傳。4月15日,我會一個人名義舉辦一個化妝舞會,邀請你做我的舞伴。” “why?”辰顏有些驚愕。 “放心,純粹是舞伴,當年,我也算幫過你的人,現在提出這個回報的要求不過分吧?” “你想躲什麼人?” “女人,太聰明,真的不好!那晚我會來接你,你只需保持最美的樣子出席,不過,也無所謂,反正是化妝舞會,誰都看不清誰,不是嗎?” 他的話語裏含着某種意味,辰顏握着聽筒的手滯了一下,他已結束通話。 “辰總,是幫你訂餐還是讓老徐送您出去用餐?” tracy的直線再次響起。 “不必,我就在附近用。” 說完,雖然,並不太餓,她還是起身,在辦公室太久,心裏,漸漸會不舒展。 走下冥遠大樓,老徐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跟隨着她。 已經習慣他的跟隨,這對她,是安全的保障,固然最早是不習慣的,但,再不習慣,隨着時間,都會慢慢習慣吧。 車的尾氣,喧嚷的人羣,仍舊匯成這座國際大都市忙碌的場景。 她站在斑馬線前,那一年,有一個男子,牽着她的手,一同走過這段路,她的目光曾落在他和她緊緊相牽的手上,心裏,有種就此沉浸下去的安寧。 而,此刻,僅剩她孑然一人,人潮來往中,只剩她一個人。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在正午直射的陽光下,蒼白地,沒有生氣。 抬頭,赫然是大家樂的招牌,她順着邊上狹窄的樓梯上走到二樓,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她竟會聯想到幸福,是的,這種味道里,同樣有着他和她的記憶。 “一哥焗豬排飯,四寶飯,半隻燒春雞。配的飲料要奶茶,再加兩份例湯。” 這是五年內,每每她獨自一人用餐,唯一會點的單子。 源於,那年的他,也是這樣點的。 她一口一口,慢慢將這兩人份的食物只喫掉自己的一份。 還有一份,始終擺在另一端,彷彿,他就在坐在那裏,一直沒有遠離。 但,他再不會把自己飯裏的叉燒悉數夾到她的盤中,並用一邊的叉子,選最嫩的雞塊,一併堆到她的盤裏。 她也不能再把自己盤中的飯,偷偷加上一塊豬排一起堆到他的盤中。 恍惚中,彷彿他還在她的面前,笑着,把她嘴角的一小顆飯粒擦掉: “還象個孩子。” 而現在,她再不是個孩子,她也有了他和她的孩子。 可,他卻真的離開了。 試圖在食物中給自己尋找一絲的溫暖,這是她五年來所賴以倚靠的安慰。 慢慢地品嚐,但,再慢,終會有品完的時候。 空蕩蕩的碗一如空蕩蕩的心,幸福隨着最後一點湯的消逝而失去,無可挽回。 青春的軀體,蒼老的心靈。紅顏如花綻放,心,早已凋零。 突然,想流淚,在這個乍暖還寒的春日,終於,只剩她一人。 淚,滴入空落的碗中,心,無法填滿。 在下樓時,她的頭腦有些昏噩,若有所思地,走向紅綠燈,變燈的剎那,她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嘟嘟的提示音,當尖利的汽車剎車聲撕破她心中的靜寂時,她的身子被一個人擁着,迅速往一邊避去,呼嘯的車擦身而過,她神思甫定,彷彿,看到一雙墨黑如星辰的眼眸映進心底。 那個人的手,很溫暖,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 當她神恍後,再次凝眸時,那人已鬆開擁住她的手,轉瞬,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她佇立在喧鬧的大街,耳邊突然傳來莫文蔚的歌曲:“就算我得到世界,有種幸福不是我的……” 忽然間,心,柔軟疼痛,她知道爲什麼會疼痛,因爲,屬於他的那一塊永遠缺失了。 在這個乍暖還寒的春初,一切思緒被風雨飄搖得似乎支離破碎,但,總還有些是恆久如磐石的。 就如,她心底,始終還留有的愛,那份,醒悟得太晚的愛。 老徐急急趕到她面前,辰顏的聲音清冷: “剛剛救我的人,你看清了嗎?” “夫人,是一個路過的行人救了夫人,但,很快就不見了。” “你不覺得他很象一個人?” “我不明白夫人指的是什麼,夫人,您受驚了!” 老徐一直是稱她夫人,而不是辰總。 這個稱謂,其實,纔是她最想要的。 或許,真的是她看錯了。 不過,是一個行人。 沒有他的日子,小禮服,旗袍都被收進櫥櫃的一角。終日,着的僅是黑色的襯衫配上做工考究的西褲, 還有那五年如一日的短髮。 她逐漸變成手指冰涼,容顏冷豔的女子。 僅有她知道,心底,還是有着些許的溫暖,那年,他留給她的溫暖。 動身去麗江看望葉風前,有人寄了一個快件給她,說是快件,更象是有人蓄意放到冥遠財團的前臺。 打開,裏面竟是那條價值不菲的‘傾城之戀’,還有一張紙條: ‘傾覆一城,耗盡他的生命,成全的,不過是你和他的愛情。而我,註定是無望的。這種無望,五年中,已將我餘生沾染成絕望。’ 她知道,這是誰還給她的,那個曾經會喊她‘辰姐姐’的女孩該出獄了,但,有些事,卻再回不去了。 正如,她再回不去曾經鍾愛的媒體一樣。 她不知道,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裏,過得是否還算如意。 或許,這樣的代價對那個女孩來說,實在太大,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憐憫任何人呢? 如今,這條622克拉的紅鑽,能傾盡的,應該也是她此生的戀情吧。 這條,他送給她誓情的項鍊,這條可以遮掩她頸部疤痕的項鍊,留下的,惟有關於那年的情殤。 她的手撫上頸部,高高的襯衫領,掩去疤痕,或者說,是疤痕上綻開的嫵媚紋身,極精緻的紋身,以花蔓柔婉的形態將疤痕完全蓋去,枝蔓的盡處,是一個字,這個字,刻在她的肌膚,也刻進她的心中。 沒有人知道,她把傾城之戀,一起帶到了麗江,在祭拜過葉風之後,獨自一人,去了梅里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