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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苦笑道:“女俠,大家這麼熟了,不必還來這套吧?” “帶我去戴柯漸的房間。” 少年奇道:“你不是來找黎憂憂的嗎?” “少廢話,帶不帶?” 畢妃纖手上用力,少年連忙道:“帶帶帶!女俠要去哪,小人就領你去哪,堅決做一隻出色的引路蜂!” 於是他就帶她到了最北邊的一處院落前。間竹舍依水而建,門前綠草如毯,開放着不知名的小花,屋後大片竹林,沒想到戴柯漸的住所竟是這樣雅緻。 門上懸一匾額,燈光下看得分明,是“及時行樂”四個字,字體豪逸,本是極具韻味,但掛在這裏,卻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少年道:“就是這了,女俠還有什麼吩咐?” “這是戴柯漸的房間?” “千真萬確。” “不要對我撒謊!”白光一閃,畢妃纖將劍慢慢伸到少年面前,劍尖上赫然挑着一顆紐扣,少年低頭,發現自己胸襟處的扣子沒了。 他搖搖頭,嘆道:“女俠,我知道你的劍很快,能割下我的衣釦也能刺穿我的心臟,但我真的沒有騙你,這就是戴柯漸的住處。你爲什麼不先進去看看?” 畢妃纖看了他幾眼,押着他往前走。四下靜悄悄的,竹舍裏沒有點燈,惟有月光透過窗欞映入室中,裏面一個人都沒有。這個時候,那個紈絝子弟肯定是在大堂那邊尋歡作樂。 推門進去,一股幽香撲鼻,畢妃纖皺眉道:“天竺葵和苦橙花的香味,難道你們城主經常失眠?” “哇,女俠,你鼻子真靈,一聞就知道了!” 畢妃纖不置可否,繼續往裏走,簡單而精緻的擺設,處處彰顯出屋主品位高雅。越看之下越覺得古怪,然而哪裏古怪,卻又說不上來。 她扭頭盯着那少年道:“你對黎憂憂的住處那麼瞭解,看來是久居戴府了?” 少年笑嘻嘻道:“如果女俠是想問我這間屋子裏有什麼機關祕道的話,大可直說。我說過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我想問的是——”畢妃纖學他的樣子笑,聲音突然一沉:“你究竟是誰?爲什麼會對此地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之色,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更加不正經,“女俠終於想起問小的名字了嗎?其實我叫……” 他的話還未說完,畢妃纖已驚叫道:“不對!還有玉丁香和……” 空氣中湧動着沁人的香味,不知不覺就麻醉了人的神經。可惜,她警覺得太晚。 畢妃纖身子搖晃,昏闕過去。少年一把攬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倒在地,搖頭笑道:“還有玉丁香和醉東風。女俠,你真的很遲鈍……” 一樣東西忽然從她衣襟裏掉了出來,少年伸手抄住,看見該物時整個人一怔,再望向畢妃纖時眼睛裏多了很多複雜的味道,似驚喜,又似好笑,喃喃道:“原來是你!嗯,讓我想想,送你份什麼大禮好……” 就這樣,神機閣首徒畢妃纖出師不利,第一次獨自行走江湖就中了別人的圈套,最最可惱的是,她連栽在何人之手都不知道! 畢妃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一支搖曳的火把,那昏黃的焰火跳動着,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依舊昏昏沉沉,提不起什麼精神。 這是什麼地方?對了,她被戴柯漸房間裏的奇香迷暈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畢妃纖掙扎着站起,看見前面的柵欄,柵欄上的鎖,還有地上的稻草……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喂——” 她喊到第三聲時,一個大漢啃着雞腿懶洋洋地走了過來,“幹嗎?要喝水還是其他?” “這是什麼地方?” 大漢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自己幹了些什麼好事你不知道?居然還問這是什麼地方。告訴你,這是涵天城的大牢,你夜闖官宅圖謀不軌被現場抓獲,等着明天開堂問審吧。” 不——會——吧? 畢妃纖差點沒氣暈過去,怒道:“我要見戴柯漸!” 大漢嘲笑道:“就你?俺們城主忙得很,哪有空見你。” “那淮素也行。” “得了吧,姑娘,你一個都見不着。你就老實安分點,等着明天上堂吧。”大漢一邊說着一邊走遠了,任憑她怎麼叫喊都不再回來。 畢妃纖瞪着臂把粗的鐵柵欄,真是小看她,就憑這區區幾根廢鐵,能困得住她嗎?她伸手往身上摸去,佩劍沒了,這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她還有法寶,就藏在貼身的小兜裏。誰知她去掏小兜時,小兜竟是空的! 這下完全怔住,一時間冷汗如雨,不——會——吧? 第一個念頭是哪個傢伙居然敢搜她的身,連那麼私祕的地方都沒放過;第二個念頭是完了完了,這下逃不出去了;第三個念頭是不怕,開堂就開堂,只要她亮出自己的身份,還怕他們不放人嗎;第四個念頭是此仇不報非女子,混蛋,肯定是那個邋遢少年搞的鬼,再見到他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帶着種種想法畢妃纖再度睡去,迷迷糊糊間還想到,這涵天城的牢房其實也沒那麼糟糕,挺乾淨的…… 第二天一早,就有兩個衙役打開柵欄上的鎖,喝道:“輪到你了,出來吧。” 畢妃纖整了整儀容,冷哼一聲便跟着他們走出去。穿過一條長長的廊道,邁出一道鐵門後,外面站了很多人。那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紛紛對她指指點點,依稀有幾句對話飄到了耳邊—— “就是她?挺漂亮的嘛。這年頭,殺手果然一個比一個漂亮……” “殺手?她不是小偷嗎?其實我覺得城主家那麼有錢,被偷點東西是應該的……” “其實以她的姿色,她只要開開口,城主肯定會眼巴巴地送給她的……” 畢妃纖聽着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又是羞怒又是懊惱,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衙役帶她走進大堂,兩旁各站着四名衙差,個個雙眼浮腫無精打采的樣子,其中一個碰碰另一個的胳膊,“今晚繼續?不殺你個片甲不留我就跟你姓!” “拜託,咱倆同姓,都姓孫。” 另外一個插嘴說:“下棋有什麼好玩的,今晚到霍師爺那打馬吊吧。再找三個人來,咱們開三桌……” 忽地一聲驚堂木起,一師爺模樣的中年男子高聲道:“升堂!” 衙差們條件反射地應道:“威——武——” 威武聲中,一人匆匆從內堂跑了出來,帽子是歪的,衣服的扣子還沒扣全,還被臺階絆了一下,“砰”地摔倒在地。 外面圍觀的百姓們道:“大人又睡晚了。”、“這是他第九十九次摔交了,下次來沒準就能看到第一百次。”、“老實說,俺覺得其實俺們涵天城的官服挺好看的,也就只有大人,可以把它穿得這麼難看啊……” 在衆人的議論聲中,那人爬起來坐到了官椅上,眯着眼睛說:“你就是那個……那個什麼什麼的?” 師爺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夜闖城主府邸。” “啊對!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城主家去幹嗎?” “如果我說我是去拜祭老城主的,大人你信嗎?”畢妃纖打心裏瞧不起他,故而成心刁難。 沒想到那人竟很認真地點頭道:“原來如此,沒想到你倒是一片好心……” 話沒說完,又被師爺打斷:“大人,拜祭老城主不需要深夜偷偷摸摸地去。” “啊對!你幹嗎不堂堂正正從大門投帖進去拜祭?” “夜深三更,不好意思打攪太多人,不如自己進去的省事。” 眼看那糊塗官又要點頭,師爺忙道:“那你爲何去的不是靈堂,反而是新任城主大人的房間?” 畢妃纖想了想,道:“我對新城主慕名已久,所以去看看他是不是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