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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一聲輕笑,當即跳下牀開窗,卻見一抹黑影飛快地消失在遠方。 是他!那天屋頂上碰到的神祕人!畢妃纖連忙追了出去,這次說什麼也不讓他再跑掉,一定要把事情搞個水落石出不可! 那黑袍人身形極快,但神態卻閒庭信步般隨意從容,畢妃纖追了很久,追到那片暗藏五行機關的桃樹林時,徹底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月光照下來,畢妃纖咬着下脣,在繼不繼續追進去間有所顧慮。其實她的五行之術學得並不到家,上次小喝引她來此時,她所涉未深,才得以順利逃脫,現在再入,又是夜間,恐怕會被困住。 而且那人哪不好走,偏偏引她來此,也許是用意不善,不可上當。但讓她就此放棄,又覺得不太甘心,該怎麼辦呢? 她跺了跺腳,用密語傳音術道:“既然敢叫我出來,爲何不敢相見?” 一道白光從林裏飛出,畢妃纖下意識地接住,入手冰滑,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一枚髮簪!以玳瑁製成,上鑲龍眼般大小的一顆明珠,在月色下散發着瑩瑩光澤。 這是怎麼回事? 正疑惑時,一男子的聲音從林中傳出道:“上次送你的翡翠簪子不見你戴,想來是不合你意。那麼你看這枚如何?” “你想幹什麼?” 男子輕笑,笑聲朗朗,不似淮素那麼溫潤如水,不似戴柯漸那麼刁滑如油,自帶着獨有的雲淡風輕的味道。他道:“送你髮簪,當然是想你用它來束髮。” 畢妃纖不理會他的話,沉着嗓音又問了一遍:“你想幹什麼?” “你不喜歡?”男子頓了一下,又道:“沒關係,我會再送其他款式的給你,直到你喜歡爲止。” “等等……”畢妃纖突然衝了進去,正好見那黑袍人站在一株樹下,她手腕一抖,腰間軟劍已出手,直朝對方劈落。 黑袍人輕輕閃開,笑道:“不必這麼認真吧?” 畢妃纖不答,一招比一招快,劍尖皆指向他的臉,希望能夠挑去他臉上的面具。然而,這個神祕男子當真是她生平僅見的對手,無論她怎麼快,還是碰不到他。心念閃動間畢妃纖忽地停步,反手朝自己頸間抹去,就在兩次交手中,她已看清對方只是戲弄她,並不想傷她,當然更不想她死,因此冒險一試。果然,黑袍人連忙踢飛她手中的劍,一把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道:“你沒事吧?” 畢妃纖趁這機會一把扯下他的面具,得意道:“這下還不露出你的廬山真……”面目兩個卡在喉間,她呆呆地看着對方的臉,差點吐血暈過去。 只見銀面具之下,這人竟還戴着一着一隻藍色面具。 “我就知道漂亮的女人通常都不可靠。可惜,雖然知道你在使詐,但還是忍不住出手相救。”男子說着哈地笑了一聲,道:“這個教訓告訴你,其實不只女人,男人有時候也會使詐的。” 他話音剛落,畢妃纖已再度出手“啪”地將他的藍色面具也扯了下來,不扯還好,這一扯再次吐血。藍面具下竟還有隻紅面具! 畢妃纖咬牙,正想再摘紅面具時,黑袍人放開她向後直飄出數丈,笑道:“喂,凡事應該適可而止。” “見鬼,你到底戴了多少隻面具?” “告訴你也沒用,因爲你不會再有機會數了。” “你究竟是誰?” “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那你究竟引我出來有什麼事?” “哦,我是見月色太好,不忍心你一個人悶在房間裏太無聊,所以找你出來散散步。” 散步?畢妃纖氣得快要炸開。今天於她肯定是大凶之日,先是下午練字被戴柯漸當面頂撞,然後是晚上撞見戴柯漸和羅依的醜事,被他一陣羞辱,現在更是被這莫名其妙的傢伙纏上。她二話不說,將手裏的玳瑁簪“啪”地一折爲二,狠狠擲在地上道:“很好,那你就繼續慢慢散你的步吧!本姑娘不奉陪了!”說完轉身就走,沒走幾步,腦海裏警鐘大鳴──糟了!機關! 一眼望去,只見桃樹重疊桃樹,密密麻麻不見來徑,再加上是晚上,只有月色朦朧,哪還分得出生門死門?難道她真要被困在這裏? 再回頭看,黑袍人束手站在樹下,閒閒地看着她,似乎算準了她走不掉,肯定會回去求她一般。 可惡!這傢伙,和戴柯漸那傢伙一樣可惡!但若以爲這樣就能困住她,就太小看她了。 畢妃纖從兜裏摸出隨行四寶中的絲帕,以火石點燃,狠狠往空中一擲,爆炸聲頓起,整個地面都爲之一震。她就不信,這麼大的動靜,戴府裏還不派人過來看看,只要有人來,她就得救了。 身後的黑袍人發出一聲輕嘆,道:“難得的花前月下,你偏要引那麼多人來大煞風景,可惜可惜。也罷,看來你今天心情不佳,那我還是下次再來找你吧。”說完衣袍一晃間,人就消失了。 畢妃纖驀然轉身,原先臉上的暴怒急躁之色通通不見,留下的只有幾許深思,她望着黑袍人消失的地方,像看着一個漸將曝光的祕密。 “一個人無論怎麼裝扮,易容術再高明,口技再精絕,有一樣還是不會改變的──就是語言習慣。”她眯起眼睛,微微揚脣冷笑,“既然你把這個遊戲弄得這麼好玩,我怎麼忍心不奉陪到底呢?” 可惜…… 可惜,再怎麼好玩,也沒多少時間了。 天還沒亮,戴柯漸就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掀簾探頭叫道:“喫喝玩樂!” 小喫披衣而入,“少爺,是口渴要茶嗎?” “要鬼個茶……現在什麼時候了?” 小喫看了眼沙漏,答道:“回少爺,卯時一刻了。” 戴柯漸皺眉,喃喃道:“她怎麼還沒來……” 小喫會意,也奇怪道:“對哦,今天畢姑娘沒來叫少爺起牀呢!” “這樣更好,我再睡會兒。”戴柯漸說完倒頭繼續睡。 小喫連忙掀開簾子,一把將他拖起道:“別睡啦少爺!你今天還要陪羅姑娘逛涵天十景呢!” “呃,有這回事嗎?” “怎麼沒有,你昨天晚宴上自己主動提出的,忘記啦?快起來吧,否則可就趕不上日出看秋剪西淮了!” 戴柯漸無奈之下只好起牀,喝玩樂三小廝也已整裝完畢進來伺候。 小喝擰了條熱毛巾遞給他道:“少爺,剛收到飛鴿傳書,探子回報說城西軍營那邊出現了很多生面孔,而且昨夜飲酒狂歡,鬧到丑時才散。” 戴柯漸懶洋洋地打着哈欠,沒什麼反應。 小樂則邊爲他穿衣邊壓低聲音道:“少爺,表小姐回來了。” 戴柯漸的倦容頓時一掃而光,正色道:“確定?” “人還沒見着,不過剛去打水時看見忘憂樓的那七盞粉紅燈籠亮了。” “好,你捎個口信過去,說我晚上去看她。至於現在嘛……還是陪美人要緊。”戴柯漸說着戴好帽子走了出去。 四小廝連忙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頭。 途中經過竹林時,他停下腳步,對著書房方向望了幾眼,只見那裏門窗緊閉,悄無聲息。 小玩察言觀色道:“要不要過去問個安?” “她是我老師,又不是我老孃,問什麼安!”戴柯漸當即給了他一記爆栗子,可沒走幾步,卻又回身道:“那個……嗯,去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平日裏我要睡覺她不給我睡,非要把我叫起來,現在她想睡覺本少爺還不樂意呢!” 四小廝忍住笑,隨他一同走過去,畢妃纖的臥室就在書房隔壁。戴柯漸朝小喫使了個眼色,小喫上前敲門道: “畢姑娘──畢姑娘你在嗎?” 喊了幾聲無人應答,小喫試着一推門,房門應聲而開,裏面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畢妃纖卻不在。 戴柯漸皺起眉頭,小喫連忙叫來負責打掃此處的侍婢問道:“畢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