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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樣說起來,《e》也是一樣的操作手法咯?”顧裏一邊點頭,一邊沉思着。 “應該是。而且有可能這個消息也是宮勳透露給你爸爸的。至於他們誰掌握了情報,誰設計出了方案,這個我們就永遠都無法知道了。”neil嘆了口氣,表情看起來似乎很惋惜。 “爲什麼?”顧裏問。 “因爲就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宮勳卻突然中風了。所有他們家的人都飛去了意大利。昨天,他們家族已經宣佈宮勳腦死。現在已經在執行遺產的法律流程層面了。”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崇光會突然消失不見了。 “顧裏,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少錢麼?”neil突然眨了眨眼。 “多少?”顧裏挑了挑眉毛。 “你答應給我百分之十,我就告訴你。”neil神祕地笑了笑。 “我給你百分之十五。你說吧。”顧裏經過了幾天前的生死考驗,似乎換了個人。要是以前,她一定討價還價,和neil拉扯上二十個回合不鬆口。 “現在黃金的價格是一千四百美元一盎司,是之前顧延盛買入價格的兩點三倍。你現在有接近兩億的現金。現金啊姐姐!!”neil瞪圓了眼睛,他似乎也被自己口裏的數字嚇到了,“我靠,我突然到手了兩千萬啊!” “你先別急啊,我還沒說怎麼支付呢。”顧裏笑了笑,拍拍neil的腦袋,“弟弟,我分期付款,總共分六十年支付完畢。” neil:“……” 顧裏說完,抬起頭看着正在開一個水果罐頭的南湘,對她說:“我還得還公司七千萬呢,顧準手裏的股票,這下可大幅升值了。你抓緊時間,趕緊嫁了吧。” 南湘轉過頭來,衝着顧裏有點害羞地笑了。 “顧億元,”顧裏突然想到什麼,“這個名字不錯,以後就這麼叫我吧,聽上去老孃就像一個美國不要臉的政客。” 我抬起頭,窗外的陽光真好。無數金黃色的梧桐樹葉被秋風吹拂着,彷彿成羣的蝴蝶。 光束裏浮動着輕盈的塵埃,我看着它們出神。對於整個浩瀚的宇宙來說,也許我們的世界,就是其中一顆小小的塵埃。我們這羣人,折騰來,折騰去,眼淚流了,血也流了,最後終於踏踏實實地踩在了地上。 顧裏出院那天,剛好唐宛如搬家。 是的,唐宛如又搬家了。 她上一次搬家的情景,彷彿還歷歷在目,清晰如昨。然而,此刻她又忍不住折騰了起來。因爲她在靜安一家大型外資企業裏,找了一份保健訓練員的職業,薪水漂亮,工作輕鬆。所以,她耀武揚威地在靜安找了套公寓,把自己倒騰了進去。 我上午幫如如收拾好,下午就要去接顧裏了。我出門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我說:“要麼把大家都叫上,來你這裏幫你開個暖房party吧,就算是把上次我們靜安別墅沒有完成的聚會,給完成了。” 唐宛如倒吸一口涼氣:“林蕭,你說得倒容易,你知道那麼多人,我要買多少菜嗎?你倒拍拍屁股去接顧裏了,我呢?我搞不定。我不幹!” “現在才中午不到,你有一個下午的時間準備呢。到晚飯時間肯定夠了。我讓他們下午都先來你這邊,幫你打下手。我負責把顧裏送過來。” “不行不行不行。”唐宛如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然後,我死磨硬泡了唐宛如半個小時,終於,她答應了。代價是我幫她搞到一張宮洺的三角泳褲簽名照。我一口答應下來,但心裏在想,這和讓伏地魔扭秧歌一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一路上打電話給neil,給顧源,給顧準,告訴他們下午聚會的地點。 等我到達醫院的時候,顧裏和南湘已經站在醫院門口等我了。 顧裏又恢復了她金花鼠的模樣,腳踩着圓規一般的高跟鞋,渾身裹在黑色緊身連衣裙裏,她臉上的墨鏡實在太大,看起來就像她剛剛把電焊工的防護鏡偷來頂在腦門上。 她一邊撐着腰,一邊用一種怪腔怪調的聲音對我說:“林蕭,你有沒有人性啊?你見過接病人出院結果比病人還要晚的嗎?今天算你運氣好,我懶得罵你,醫生告訴我,我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稍微用力說話或者呼吸,都有可能大血崩……” 我趕緊把她和南湘塞到計程車上。 車子剛剛開到威海路,我的電話就響了。我掏出手機,宮洺的名字閃爍在我的屏幕上。 我接起來聽了一會兒,然後放下電話,叫司機在路邊停車。 我轉過頭看着顧裏迷惑的臉,我說:“你和南湘先去吧。我得回一趟公司。宮洺回來了。” 顧裏眉毛一擰:“我本來就身體虛弱,不想去唐宛如家發瘋。是你非要去,結果好了,你自己卻開溜了。” 我搖搖頭,一邊打開車門,一邊說:“我不溜。我只是去一下,一會兒就過來。我向顧億元保證。” 週末的《e》除了門衛和保安,就沒什麼人了。我掏出門禁卡,打開了公司的大門。 在宮洺去意大利的半個月時間,我差不多都在請假陪着顧裏。只是半月時間沒來,但是卻感覺隔了很久。我把包放到我自己的格子間座位上,然後轉身去茶水間,拿出宮洺喜歡喝的咖啡,衝了滿滿一壺。 我推開房間的門,他正坐在落地窗邊眺望着天際線處騰起的塵煙。那是無數打樁機和起重吊臂所揚起的泥沙,這個城市每分每秒,都在改變着自己的樣貌,永遠不會停止。 宮洺聽見開門聲,轉過頭來。他穿着一件薄薄的駝色羊絨衫,領口開得很低,能看見他胸口的肌肉。他的袖子輕輕挽到手肘位置,小臂清晰的肌肉線條上,柔軟的汗毛在陽光下泛着碎鑽般的光芒。他永遠看起來都是這麼迷人——像謎一樣的人。 “你大概都知道了吧?”他看着我,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他的嗓音依然帶着那種令人迷亂的磁性,很冰冷,卻又令人狂熱。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把咖啡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我其實只是想和你說說崇光的事兒。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不關心,也不重要。”他把目光重新轉向窗外,他留給我一個英俊無比的側臉,濃密的眉毛在他的眉弓和眼窩上,投下漆黑的陰影。他的下巴上有一圈青色的胡楂。他看起來比以前更成熟了。 我低着頭站着,沒有說話。 “崇光參與這個計劃的程度,非常非常低。他甚至不知道我父親宮勳和顧裏父親顧延盛之間的關係。所以,他也並不知道顧裏牽扯進了這個事情。爸爸在要求他假裝犧牲生命,以全新的人生存在的時候,僅僅只是告訴了他,公司面臨了巨大的問題,必須要有一個人頂罪。而他的癌症病情,正好成爲最順理成章,不會引起懷疑的死亡。林蕭,可能你不清楚我們生長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我只能說,宮勳的任何要求,我們從來都只有聽命,而無法反抗。”宮洺轉過頭來,看着我,我第一次在他的目光裏感受到溫熱,“所以崇光真的是很單純的,他的雙手比誰都乾淨。所以,你不用因爲這個事情,而對他有所怨恨。他比我晚一班飛機,明天就會回上海。他一定會立刻找你的,我和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心平氣和地和他溝通,聽他解釋,不要折磨他。我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歡你。” 我胡亂地點點頭。臉紅起來。 “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你要好好對他。”宮洺突然對我露出牙齒,微笑起來,他的笑容和他身後的落日一樣,有一種讓人想要落淚的美,“沒事兒啦,你快去過週末吧。我自己在這裏待一會兒,也回家了。”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我走了兩步,想起什麼,轉過身看着宮洺:“宮先生,我們有一個小小的聚會,都是你認識的人,要麼……你也來和我們一起吧?” “呵呵,不用了。太多人的場合,我不習慣。我怕鬧。”宮洺想了想,又說,“不過我可以讓司機開車送你。正好我也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