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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生日會之後我就沒怎麼見過你,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幹嗎?”我伸過手去,握着南湘纖細冰涼的手指。 "忙着搶錢。“南湘滿臉蒼白地看着我。”少滿嘴跑火車,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說道一半的時候突然說不下去了。看着南湘拼命壓抑緊張的臉,我突然想起她包裏沉甸甸的幾捆粉紅色的鈔票,我的心突然像是被海怪吞噬一般地墜進了深深的海底峽谷。”你到底拿這麼多錢來幹什麼?“我小聲地問南湘。 她低着頭,不說話。我又問了好幾次,她才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我家裏其實早就沒錢了,我念書的學費一直都沒,一直都在借,我沒辦法畢業了“ 我和南湘的頭挨在一起,彼此都沒有說話。 我們對面坐着席城,他像是看笑話一樣冷冷地看着我們,滿臉下jian的表情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我每次看見他那張臉,雖然有種落拓的迷人感,但是一聯想到他這個人,我就心裏噁心,南湘形容得極其準確,他就是一隻渾身長滿蝨子的狗。 我站起來,對席城說:”把你手機給我,我要給顧裏打電話。“ 席城冷笑了下,掏出手機給我,”我可不保證她看見我的電話號碼還會接哦。“ 我站起來,走到火車的廁所裏,撥電話給顧裏。 我覺得如果有人能解決當下這個一團亂麻的餐具的話,那一定就是黃金聖鬥士——顧裏。 而我並不知道,當我站起來走向廁所之後,席城冷冷地看着南湘,他諷刺地笑着,說:“南湘,真會演啊,不過你這套把戲,什麼沒錢交學費什麼的,他就騙騙林蕭這種沒心沒肺的黃毛丫頭吧。” 南湘看着席城,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起來。她那張美若天仙的臉,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車窗外凜冽的風雪一樣,透着一股逼人的狠勁兒。她面無表情,慢慢地對席城說:“你如果敢對林蕭和顧裏說任何一個字,我做鬼也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不信你就試試。” “我試的事兒還少嗎,不是把你口中的好姐妹也試了麼。”席城翹着腿,笑着說:“我還真告訴你,挺爽。” 南湘沒說話,輕輕拿起桌子上滾燙的熱水,朝席城潑過去,動作優雅溫柔,就像在澆窗臺上嬌嫩的玫瑰花一樣。不過席城像是猜到了她會這樣做,輕輕把頭一歪,一杯水潑在椅子的靠背上。 席城看着對面冷漠的南湘,笑着說:“南湘,你知道麼,小學我們學過一個詞兒叫做“蛇蠍美人”,我現在只要一看到這個詞兒,腦子裏就會立刻浮現出你的臉,真的,你就是‘蛇蠍美人’的同義詞。” 南湘把頭髮別到耳朵後面,暖黃色燈光下她的臉有一種完美的近乎虛假的美,她露出潔白的牙齒,粉紅而嬌嫩的嘴輕輕地抿着笑了笑,對着我說:“你知道麼,在我的心裏,每次想到一個詞,也會立刻想起你的臉,你也有一個同義詞,那就是,“狗孃養的”。 這遙遠的宇宙裏,從某一個寂靜無聲的地方望向我們的地球。它始終這樣寂寞而無聲地旋轉着,小小一顆冰藍色的眼淚,圓潤地凝固這無邊無際的浩瀚裏。動畫片裏說,來自外星的,毀滅地球的那些人,都被稱作使徒,使徒都被編了號。而人類是最後一號,第十八號使徒。毀滅地球的最後的使徒,從幾百萬年以前,早早地,就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這個世界。 他們像是無數蠕動着的蟲,毫無知覺本能地噴吐着黑色的毒液。把這個地球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等待着有一天,一起爆炸成宇宙裏四散開來的星辰碎屑。 無數的祕密,就像是不安分的太陽黑子,捲動起一陣一陣劇烈太陽風暴,掃過冰藍色的小小星球。 世貿佘山莊園這冬天的夜晚裏,顯露出一種嚴肅的悲涼。 這種悲涼來自高處的孤獨,或者形容的簡單一些,來自高不可攀的價格過濾掉人羣之後的淒涼——如果能買得起世貿佘山的人和住在翠莊的人一樣多的話,那上海早就爆炸了。 而現在,幾個穿着prada和dior的面容精緻的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一言不發。從我離開之後到現在,他們沒有人聯繫上我,當然,這個時侯的我遠在往南京的火車上,我正在被席城那張英俊而有下jian的面孔嚇得不輕。我離開的時候自然沒想過會丟下崇光的生日會就這麼一走了之,所以,自然,這個party算是被我毀了。 崇光坐在落地窗前面,身上披着一條駝絨的毯子,他一直拿着手機發短信。但是一條一條地發出去,卻沒有任何一條成功送達的信息報告,每一條都是“發送暫緩”。差不多隔一兩分鐘,他就會拿起手機撥打電話,但得到的永遠是那個電子味道極重的冰冷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宮銘把kitty叫過去,對她說:“你查一下剛剛我們叫的車是什麼出租公司的,車牌多少,問一下把林蕭送到的是什麼地方。” kitty點點頭,開始打電話讓物業的人調一下監控的錄像。 顧源從顧裏的背後輕輕的抱着她,他把臉靠在顧裏的鬢角邊上。 整個屋子的氣氛一片壓抑。 而這個時候,顧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回過頭去看她,她把手機翻開來,看見來電人的姓名:席城。 當我第四次被顧裏掛斷電話的時候,我憤怒了。我躲在火車上狹小而臭氣熏天的衛生間裏,熱烈地期待着我的好朋友能夠拯救自己,而這種水深火熱的關頭,那臺計算機竟然反覆掛我的電話——當然,我覺得她已經算客氣了,如果我是她,我看見席城的來電會直接關機。 當我忍不住打了第五遍之後,電話終於通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裏就傳來顧源低低的聲音:“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趁顧源還沒有掛斷之前,用盡平生的所有力氣衝電話喊:“顧源我是林蕭阿別掛阿別掛阿你可千萬別掛呀!!!!!!”(後來顧源形容給我聽我當時的聲音,他說他以爲我正在生孩子????) 我在電話裏簡單地告訴了顧裏現在我和南湘面對的問題。 南湘因爲沒錢交學費,於是在夜店裏兼職陪人喝酒(顧裏:“我操,她以爲自己是三流電視劇的女主角阿?”),結果正好有一個頭發差不多快要掉光了的滿臉油光的男的,拉開自己的公文包,炫耀裏面一捆一捆的錢。但實際上,這些錢根本就不是他的,而是他工作的公司用來支付保險的流動款項,第二天必須送到保險公司的。而按照瞎貓永遠都會遇見死耗子的定律,這個男人看上了南湘,非要帶她出去喫宵夜。於是,當南湘和他走出夜店,走上人行天橋準備過馬路的時候,這個男的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然後醉倒在地上。當時南湘面前時一個最得人事不省的男人,和一捆一捆粉色的鈔票,說實話,沒有人可以經受這種誘惑。就像是被父親訓練的精疲力盡的唐宛如突然看見了別人柔軟的kgsize牀墊一樣,你能對轟然躺倒別人牀上的唐宛如指責些什麼呢? “所以她就把那個男的從天橋上推了下去殺人滅口然後捲款潛逃了?”顧裏在電話裏壓低着聲音,鬼祟的問我。 “我謝謝你姐姐,我們是在說南湘的事情,你覺得這樣嬌弱的一個女人能幹出這種事情麼?我們又不是在聊唐宛如!”我氣憤地回答她。 “我當然是在聊南湘,如果是唐宛如,我會問你她是不是把這個男的了之後用硫酸澆成了一堆焦炭然後埋到了松江外的一塊玉米地裏。”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輕輕的點點頭,“南湘只是把那個人的手機掏出來扔了,然後把那個人錢帶着逃跑了而已——當然,是跑來找我了。不過,那個男的醒了之後就報了警,現在估計無數個警察在找她。她電話也不敢開機,我也把我的電話卡拔了。警察肯定也會找你換和唐宛如,顧裏,你想想辦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