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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傅眉興奮地拉住褚仁的手,上下晃動了幾下,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一碗冒着熱氣的苦藥,端在褚仁手上,濃烈的藥氣依然遮不住那“藥引”帶來的濃重的腦油氣味,讓人不由得作嘔。
“喝吧!忍耐些,涼了就更難喝了。”
傅眉柔聲勸道。褚仁一咬牙,一閉眼,仰頭把那碗藥,一口氣灌了下去。
傅眉忙用帕子拭去褚仁嘴角溢出的藥汁。
褚仁只覺得口中一甜,一枚杏幹已被傅眉塞到了自己嘴裏。
這一苦一甜的交替,從飛雪飄飄的隆冬,喫到了飛絮漫天的仲春,褚仁的眼睛,依然沒有復明。同樣的,萬里江山家國天下的復明,也還是混沌一片。
姜瓖起義[1]失敗了,他的地盤,從晉陝兩省十幾個城,縮回到大同一城。重兵圍城,清軍的炮火,將大同城垣生生削去了五尺。最終,彈盡糧絕,易子而食的大同,沒有屈服在清軍的紅衣大炮之下,卻死於內亂之手,姜瓖被部將所殺,清軍的鐵騎,又一次踏破了大同的城門。又一次屠城,又一次滿城浴血。幾番離亂逃過生天的人們,終究沒有逃過這一次屠戮的網,無論官吏兵民,盡皆不得幸免。沒有炊煙,沒有燈火,殘破城垣拱衛的荒城之中,一片死寂,只有昏鴉口中的人眼,野犬口中的白骨,閃着森森的寒光,說着悲涼。
薛宗周、王如金義軍的情況雖然未見明顯頹勢,但也已經顯露出衰敗之相。大同既定,清軍自然可以騰出兵力收拾這些零星的義軍,敗亡,似成定局。
一片爛漫春色的襯托下,籠罩在人們頭上的愁雲慘霧更顯得濃重了。褚仁的心,也漸漸冷了,灰了……失明兩年,不見覆明,也只得認命了,不再抱任何希望……好歹有傅眉的承諾在,他要當自己的眼睛,就這樣一輩子扶持着,在一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