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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流水靜靜流過,轉眼間五年過去了,褚仁已經十七歲。
歲月褪去了褚仁年少的青澀,也滌冷了他一顆殷殷期盼的心,讓他有些難以確定,那“朱衣道人案”是不是真的在歷史中存在過?爲什麼,直到今天還沒有到來?
思念擱置得太久了,也慢慢轉淡轉薄,像是暮春晨曦中那一抹淡白的霧色,看上去,似乎稀薄得並不存在,但在呼吸間,卻能感受到它無所不在,籠罩着,充塞着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那淡淡的溼與冷,讓人不由得覺得孤單。
這五年來,傅山、傅眉只託人帶過一次東西給褚仁,是兩本小楷冊頁:一本是《南華經》,線條硬朗,力透紙背,一看便知是傅山手書;另一本是《孝經》,筆致柔媚流麗,自然是傅眉的手筆。褚仁對着它們,臨過無數遍,以筆墨隔空呼應,幻想着那兩個人,就在身邊……好在傅山的文名越來越盛,便是在京城,間或也能聽到他的一些消息,甚至可以買到他的書法。
五年間,發生了不少事。
順治七年底,多爾袞去世,順治親政[1],對齊克新等一干親王多有封賞。但轉過年來,便大議多爾袞之罪,株連甚廣,齊克新也因此降爲郡王,但旋即又復封爲親王。又過了一年,到了順治九年三月,順治又罷了諸王、貝勒、貝子管理部務之責。經過了這樣幾番翻雲覆雨,順治這位少年天子盡銷宗室權柄,真正實現了君臨天下。
齊克新沒了兵權,也不用到戶部仕事了,成了徹徹底底的閒散王爺。雖然南方還不太平,但是自有更年輕的都統領兵征討,他們不是宗室,功勞再大,也威脅不到皇權。
齊克新經過這幾番起落,大病了一場,性格也變得很是敏感,頗有些喜怒不定。褚仁對他恭順而客氣,父子間一團和氣,但卻缺少了褚仁與古爾察之間的那種親近,顯得有些疏遠。
這幾年,褚仁的生活倒是過得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每日裏除了讀書習字,就是偶爾和古爾察去京郊跑馬行獵,倒也愜意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