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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傅眉的神情有些愕然,龔鼎孳又說道:“我知道你們雖然感謝我,但心中是瞧不起我的。大明、大順、大清,三姓家奴……呵呵,我就是個沒骨氣的,熬不住闖賊的刑,便屈膝降了,後來滿人來了,我又降了……呵呵!這投降如妓女破瓜,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容易了……”
紀映鍾輕輕一拍几案,“芝麓!何苦總是用這些話糟踐自己!”
龔鼎孳悽然一笑,“但是我不後悔,伯紫,真的!我不後悔……若我當時死了,橫波便也跟我去了,我們便沒了後面這十年的恩愛時光……我娶她的時候答應過她,要和她一輩子長相廝守,給她一輩子榮華富貴,讓她做誥命夫人。我不能讓她爲了給獄中的我送一牀棉被,也要用身子去換!我寧願身墮地獄,也絕不能,再讓她用身子去換任何東西……”
“芝麓……你醉了……”紀映鍾輕嘆。
“我沒有……”龔鼎孳一字一頓,“罵名,我一個人背了,節,你們替我守吧。你、青主、函可、古古、仲調、闢疆……[4]我願用我這一身污濁,托起你們這一池青蓮!‘花迷故國愁難到,日落河梁怨自知……[5]’”龔鼎孳一邊吟詠,一邊用茶匙一下一下擊打着自己的手心,像是一場小小的自我刑求。
茶漸酣,酒漸醒。
龔鼎孳忽然一笑說道:“你們兩個既然是來謝我的,卻空着手,這是什麼道理?”
傅眉紅了臉,“大人但有吩咐,在下無不從命。”
“聽說你父親爲謝那魏一鰲,爲他寫了十二條屏?我也想要,成不成?”龔鼎孳的笑容有了些戲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