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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已過,秋涼漸深。
戴夢熊派了四個差役,備下了上好的車馬和肩輿,日日守在傅家門口,懇求傅山上路。這些日子以來,戴夢熊出入傅家的次數只怕比出入縣衙還勤一些,對待傅山也是極盡恭敬,猶如子侄,看他那樣子,似乎若無官職在身,便要親自送傅山入京一般。
傅山雖然幾經稱病懇辭,百般拖延,終究還是拗不過上面的壓力、戴夢熊的執着和褚仁的勸說,無奈之下,這一日終於要出發了。
戴夢熊抑制不住滿臉喜色,揮毫寫下一詩,贈與傅山:“聖代求賢側席勞,安車禮秩並詞藻。七徵勉自趨丹陛,八法何人鬥彩毫。藜閣攤書卿月爤,桐鄉放艇客星高。君身自夕充仙骨,誰復營心數二豪。”
傅山見狀,也是詩興大發,回贈一首[1]:“知屬仁人不自由,病軀豈敢少淹留?民今病虐深紅日,私念衰翁已白頭。北闕五雲紛出岫,南嶠復劑遣高秋,此行若得生還裏,汾水西巖老首邱。”既是迎合往還的禮節,又表明了心志,同時也暗含了此去抱定必死之心,誓要守節不辱之意。
褚仁卻不理會他二人吟詩唱和,只悄悄將傅眉拉到一邊,從懷裏取出齊克新那摺子,攤開第一頁,又死死看了一眼那七個正字,像是要把它們刻進心裏似的,隨即便啪的一聲合上了摺子,鄭重交到傅眉手裏,說道:“這一趟肯定是無險,但未必無驚。萬一爹爹有什麼狷介失禮的地方,上面怪罪下來,你就把這個拿出來,務必託人交到康熙手上,應該可以轉危爲安。”
傅眉展開那摺子,看到“仁心仁術”四個字,微微有些疑惑:“這是……”
“是康熙的手書。我之前陪爹爹去五臺山,遇到他微服私訪,中暑昏迷,是我把他救治過來的。”
傅眉有些驚訝,揚了揚眉,隨即又點點頭,鄭重地把那摺子納入了懷裏。
北京,崇文門外,圓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