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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苦面對着陶淮南的一句“你一直不喜歡我”,過了幾秒突然皺眉說了一句:“你別淨事兒。”
陶淮南對他的態度已經預計個差不多了,無波無瀾地又說了個“哦”。
“哦”完見遲苦沒理他,又加了個“好”。
陶淮南一身敏感的小心思他哥偶爾能懂,遲苦跟他可徹底不在一條線上。他能長到這麼大是純粹的野蠻生長,陶淮南那些彎彎繞繞在遲苦看來簡直就是一團麻煩。
農村孩子沒這樣的,遲苦是個例外,除了跑和捱打沒別的事兒,可別人家正常的農村孩子也沒閒功夫在那兒喜歡不喜歡,上房揭瓦下河溜冰時間都不夠用呢。陶淮南一身小敏感和自尊心都是因爲眼瞎在家憋出來的,世界太封閉了。
遲苦有時候也是真的煩他。
比如陶淮南告狀的時候,遲苦就是真煩。
再比如像現在這樣說些肉麻的話,讓人不知道咋回他,這樣的時候遲苦也是真覺得煩。
可煩歸煩的,再煩那是自己的事兒。放學一起下樓的時候,陶淮南被三年級的小朋友推了下,胳膊磕在樓梯扶手上磕得“啊”了一聲,遲苦還是一伸手就把那小孩兒推了個跟頭。
熊孩子到哪兒都有,正常學校裏討人厭的熊孩子多了去了,盲校裏也不是就徹底沒有了。而且因爲眼睛不好家裏慣得更厲害,所以盲校裏孩子皮起來要比外面更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