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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昔城則像一隻被逼到懸崖邊的窮途末路、充滿仇恨的野狼。別人打架的時候,一般都會避開敵人的攻擊——畢竟血肉之軀,受到擊打一定會痛,痛會使人動作遲鈍。但是言昔城卻是不要命的打法——他不防守,張烽攻擊他哪個地方都完全不防守,就好像沒有痛覺似的。而與此同時,他揮出的拳頭完全沒有停滯,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一個翻身,用力掐住張烽的脖子,就好像一個快要死去的人,要抓緊時間把敵手置於死地。
摩天大樓天台上,生鏽的巨大水管橫行蜿蜒,階磚碎裂,尖銳的角落悄然凸起。廝打的兩人臉青鼻腫,鮮血糊了滿眼,抓着對方一路翻滾。邵茜茜坐在攝像機後不遠處看得心驚肉跳,幾度要跳起來。雖說動作戲有過專人指導,很有技巧性,幅度很大很唬人,但是打到身上不會痛,但晚上回去給顧涔雲放水洗澡的時候,就知道還是會在沒有保護的地方造成淤青。
前面就說過,在設定裏,張烽的近身格鬥技巧和言昔城不相上下,但是體力上卻有極大優勢。兩人從昨晚一直纏鬥到現在,雖然中途有追逐停歇,但已經很長時間了。早該敗退的言昔城,卻支撐到了現在,還因爲那種不要命的打法,讓張峯有所忌憚。不知道是什麼支撐他到現在,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也許是因爲,他知道自己能用的時間剩下得不多了,清晨即將到來,十二個小時後,黃昏也近在咫尺。他年幼的女兒還在別人手裏,能否讓她看到明天的日出,就看現在了。
滾到了天台二級高臺的邊緣的時候,終於,支撐着兩個人的鐵架不堪重負解體,張烽和言昔城一邊掐着對方的脖子一邊向下墜落,掉落在了天台最底層的水泥地上。驟然撞地的劇痛讓兩人鬆開了對雙方的束縛。長時間的較勁讓雙方都進入了疲憊期。
張烽趴在地上,用力咳嗽。言昔城摔在了大水管附近,他黑色的髮絲已經全溼透了,一縷一縷貼在臉旁,喫力地撐起身來,他慢慢伸出滿是傷痕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自己的喉嚨,劇烈的一陣咳嗽之後,呸地吐出了一口血沫。緩緩抬頭,言昔城大口大口喘氣,看得出他很疲憊,只是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眼睛依然閃爍着光芒,預示着他決不放棄的堅定決心。
人在劇烈的運動過後會有一段時間的脫力期,現在比的就是誰能更快恢復力氣——儘管相隔只有幾米,但兩人都幾乎爬不起來了。最終,言昔城先一步慢慢地扶着水管爬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像是頭上劇烈的撞擊使他整個人眩暈不已,言昔城遲鈍了幾秒鐘,才慢慢摸出了手機。在那幾秒鐘內,空寂的、黑暗的天台上,手機的鈴聲一直嘶啞地叫着。
言昔城看向屏幕的來電顯示,眼神一凜,按了通話鍵,把手機放到耳邊,一言不發。
電話那一頭很吵雜,像是很多人在對罵、掀翻桌子,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有人操着一口破爛英語在說什麼。言昔城皺起眉頭,忽然整個人的神情都一變——他聽到了女兒尖叫逃命的聲音。